姬玄天心如明镜。

虽然同是四境修为，同为一代人，可她，从来都是需要自己仰视的人。

再俯身看着丢了士气的黑甲军，瞬间像是被抽走了脊椎，目光迟滞。

这个结局，他也没想到。

如果舜王不出现，这一战到最后，是两败俱伤，即使斩了九黎族，他有熊族也会沦为一个小族，想再返巅峰，最少需要百年时间。

看着舜王向自己招手，姬玄天出现在他身旁。

……

“炎哥！”

“父亲！”

“黎叔！”

凄厉痛苦的声音传遍整个城主府。

天九抱着昏厥的母亲大声哭道：“母亲，你醒醒，父亲没了，我们不能再没有你！”

天一双拳紧握，关节发白，一字一句说道：“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会还我九黎清白！”

江山站在天一身侧。

“我们一起！别忘了，我们是兄弟，是哥们！”

城主府外，姬城没有等来有熊族大军，等到的却是大祭司和三大大长老骑着飞兽回转。

看到大祭司怀中横抱着的黎炎，顿时亡魂尽冒。

脚下御风，向远处狂奔，连御空飞行似乎都忘了。

大祭司也没有去拦他们，抱着黎炎的尸身走进了城主府。

......

古古一觉睡醒，发现院子里挂满了白布，江山也是一身白衣，望着正院的方向，便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江山扭转身子，看着背后的古古，轻轻说道：

“黎叔死了，整个族里都在祭拜他。古古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我们就在这个院子里待着吧！”

说完，让古古也穿起了白衣。

“哥哥不哭，古古陪着你！”

古古边说边用自己的小手轻拭江山脸上的泪水。

而后乖巧地坐在江山身边，静静地陪着。

良久，雪花飘落。

江山起身，挥舞手中赤刀。

“中兴诸将，谁是万人英？身草莽，人虽死，气填膺，尚如生。年少起河朔，弓两石，剑三尺，定襄汉，开虢洛，洗洞庭……

……人世夜，白日照，忽开明。衮佩冕圭百拜，九泉下、荣感君恩。看年年三月，满地野花春，卤簿迎神！”

赤刀碎裂，五指滴血。

玉龙飞舞，晕开一朵朵红花。

天地间，仅剩下那一声声呼唤……

第三天中午，黎炎的身体被大祭司放到祭台上，周围摆满了祭祀的东西。

“焚我残躯，熊熊烈焰，魂入归墟，亦为鬼雄！”

大祭司将手掌对准黎炎的身体，反转手掌。

祭坛上顿时腾起一团火焰，将黎炎包裹起来。

片刻后，便只剩下灰烬。

大祭司大挥衣袖，将灰烬吹向空中，喃喃道：“炎儿，你留在此地，守护着我们的故土，等我们归来！”

江山在角落里，看着九黎族无数人为黎炎送行，心中亦在滴血。

等骨灰散尽，目光穿过府门，望向那九层楼高的女儿楼。

她，终究是没来吗？

又过一日，尧帝令到：

兹有九黎炎氏，屠戮百姓，罪不可赦，舜王诛之！九黎部族，迁至西荒，开田扩土，以守边疆。

十二巡察使的兔使走到拜伏的大祭司面前，将其扶起，缓缓说道：“帝令已宣，大祭司尽快带领族人去往西荒吧！”

大祭司点点头，道：“谢兔使怜悯！我九黎族我铭记于心！”

帝令两日前就已经到了，但是兔使没有宣旨，而是静静等待葬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