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队伍前进得有些缓慢。
轮到项容的时候,她报了姓名和籍贯,又出示了山字牌,盘问的官员在面前的登记簿上一一对应检查,这才放行。
项容也趁机仔细偷瞄那登记簿,外州的单独一本,上面所记载与那日进入关卡时所问一模一样。
看来,城外关卡和城内的信息同步做得很好。
南阳城比较大,至少比项容途经的几个县城都要大。
顺利进城之后,她先是沿着主干道一路前行,到了有岔口的地方,随机选择往左。
在街上发现粮食铺子的位置后,暗自记下,接着又在周围四处寻找偏僻无人的小巷胡同。
找到之后,这才返回粮铺。
铺子里,老板大概心情不好,正对伙计发脾气,骂骂咧咧。
骂完不解气,抬脚踹翻了门边的一块牌子。
“什么破规矩,还搞什么限购,我做生意的,巴不得别人买的多!这么搞,不是断老子财路!”
伙计小心翼翼地顺气:“老爷小声些,那是官府安的牌子,哪家都有。何况白米寻常人家也吃不起,限购便限购吧。”
“蠢货,白米原也不是卖给寻常人家的!”
老板又骂了一句,偏头看见项容要上门,把脸色一收,让伙计招呼,自己转头进了后屋。
伙计把踹倒的牌子扶起,堆起笑脸迎项容进门。
益州地理位置好,粮产丰富,稻米供应充足,但价钱也不便宜,主要是高门大户才吃得起大米。
普通百姓家用芋头和芋头叶子当主食。
恰好此时是芋头采挖的黄金时节,好多人家挖了芋头来卖,价格也便宜。
项容翻了翻灰黄的芋头,个头很大,看起来还新鲜。
她想了想,要了其中的一半,店里伙计给她称重算钱。
项容看了眼重新立好的牌子,上面写着每人每月限购五斤白米。
她试探性地挑了五斤。
伙计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大概是觉得她不像有钱人家的人,怎么舍得买这么多白米。
项容没有多解释什么,否则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她若无其事地问道:“刚刚粮铺老板说的限购是什么意思?不让人多买吗?”
“对,白米一次至多买五斤,多了不让。”
“那要是有商贩想多买些白米,去别处卖呢?也不让吗?”
“对,不行,府衙下了令的。”
不用想,这肯定也是她那位老乡搞出来的政令。
一来,不让粮食如此珍贵的资源外漏;其次,防止有人囤积居奇。
北方战乱,嗅觉灵敏的权贵或者大奸商定然会趁着益州还安稳富庶的时候,多囤积粮食,不论是留着自保、招人,还是将来卖去别处,都会大赚特赚。
现在限购令一下,买多的人会被府衙盯上,有些意图囤积的奸商都不敢派人妄动了。
项容分作两趟,第一趟把装了大米的麻袋背出去,确认身后没有人盯着,这才走进死胡同里把大米收起来。
第二趟又去背芋头。
之后她取出之前段领头给的狼皮装进包袱,找了药铺把狼皮卖了。
算了下剩余的银钱,转头走去对面的那条街,重新找了家粮铺,又添置了五斤大米和一麻袋的芋头。
最后还剩了些铜钱,项容去卖熟食的铺子,买了些芝麻炉饼。
“都是什么馅的?”
“葵菜和大头菜。”
“有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