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擦去嘴角的血，一双赤眸中倒映着天光。

她轻声开口，“我的想法从未变过，变的是你。”

辛洗酒眼中未有丝毫情绪波动，“可笑。”

天道传承，从未更改。

即便是与这具躯体共存十几年，她也不会受到影响。

她任由灵力消散又融合，几乎是冷眼看着黎清在阵法中挣扎。

黎清垂眸看着身上缠绕着的灵力，拔出寒蝉冲向辛洗酒。

辛洗酒抬手轻松抵挡，她握住剑尖，金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掌心滴落在阵法之中。

黎清瞳孔轻颤，猛然挣开她，朝着身后退去。

“看吧，你永远会被这些人的情感拖累。”辛洗酒任由血滴落，眸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这就是你我的不同。”

饕餮看着困在阵法中的两人，双拳缓缓握紧。

华曦紧张地看着黎清，想要冲进去帮她，却被结界拦在外面，任凭他如何使用灵力，都无法将其破除。

饕餮淡声制止他的动作，“够了，不要再试了。”

华曦没有理会他，掌心缓缓凝聚灵力，打算用全部的灵力，试着将其击破。

“我说够了！”

饕餮握住他的手腕，以两人为中心，灵力瞬间散开，激起一层尘浪。

他几乎是有些疲倦地开口，“这阵法凝聚了黎清的心血，要想解开阵法，只有一个办法。”

华曦追问道：“是什么？”

“融合。”饕餮看着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缓缓垂下眼。

至于谁能赢，他也说不准。

他只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华曦担忧地看着黎清，一双碧青眼眸中满是她的身影，他将手覆在结界上，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圈。

为什么会这样……

饕餮看着他的背影，蓦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

那时他与黎清来到妖族生存的地方，在孤单寂静的山洞里，捡到了一颗蛮蛮的蛋。

神罚降临后，蛮蛮一族便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

也许是因为愧疚，黎清把他带了回去，悉心照顾下，竟然真的破壳而出。

黎清对他更加用心，直到他化为人形，日日粘在黎清身边，他觉察出不对劲时，华曦已经偷偷地跟黎清结了主仆契。

而这一切黎清都一无所知。

直至妖族联合，企图要对黎清下手。

华曦挡在那些妖族前，被伤的遍体鳞伤。

但他仍不肯后退，直到黎清将他打晕带走。

为了平息妖族怒火，也为了迷惑另一半的天道化身，黎清决心散去神魂，留待万年后重来。

黎清的神魂即将消散时，他察觉到了华曦的异常。

主仆契将他们生命相连。

幸好那时他与青姝、浮生和霜地，用尽了力量，才保住华曦的神魂不随着黎清一起消散。

但取而代之的是，他失去了力量陷入沉睡之中。

饕餮也算是没辜负黎清的嘱托，照顾好了华曦。

可他没想到，华曦竟偷偷吸收了一缕黎清的神魂，融入了自己的心脏中。

想到这里，饕餮不由得看向华曦的胸口。

那缕神魂已然不见，应是已经回到了黎清身体之中。

阵法之中，两股力量相互排斥，却又被互相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