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音家境算是小康,虽没有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父母亲友身体康健,每每此时,都让她羡慕不已。
蒋明镜前些天来,说是要回蒋家几天,她便知道过年他不会来了。
她当时表现乖顺,垂眸低头,蒋明镜还以为她心里难过,安慰他过春节后会尽早回来。
其实是她内心窃喜,不敢表露出来,他不在她更自由,至少能过个安稳的年。
还没到除夕,她的两座佛雕造像就已经完成了,不过港城也是要过春节的,她与客人约定等过完年,就把佛雕寄送过去。
先前,她与那客人加了微信,看头像的风景照和日常的言谈来看,他应当是个年纪略大的长辈,也许是慈恩寺的住持的背书,等她把佛雕照片发给他时,他竟不等验货,就把尾款结给她了,预祝她新年快乐。
这么多年,她最常碰到的是拖着尾款不付的客人,从来没见过没验货就给钱的客人。
不过于贺朝露而言,总归是好事,没有什么比春节前突发横财更开心的事了。
拿到钱,她包了个大红包,除夕夜,就送去了医院。
顾泽兰还未苏醒,一家人准备在医院过年,好消息是医生说顾泽兰的脑部CT显示她有转好的迹象,很有希望会苏醒。
这个消息给了二老振奋,让新的一年也充满了希望。二老想留贺朝露吃饭,却被她婉拒了,他们一家人团圆,她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除夕当晚,整栋别墅都冷冷清清的,佣人都放假回去了,只剩下赵姨和她。
贺朝露得知赵姨很早便跟着蒋明镜的母亲住在这里了,她问蒋明镜的母亲如今去哪儿了,赵姨却三缄其口,她便不再多言。
赵姨年轻时和丈夫离婚,靠自己独自抚养一个儿子,如今儿子长大了,也娶了媳妇,可她在这里做事习惯了,偶尔蒋明镜也要回来住,便一直待在景荣。
她劝说赵姨春节回去陪伴家人,赵姨却说:“他们呀,有他们的日子要过,婆媳之间还是离得远些为好,少些矛盾,我也万事不管,只定时给他们打钱,落得清净,况且他们本就在江州,我回去一趟也方便,倒是你孤零零一个人的,我不放心。”
贺朝露听了,有些心酸,她与她不过是陌路相逢,总有一天要分别的,她的亲生父亲利用她伤害她,可同赵姨不过相处几个月,她便这样关怀她。
天气虽冷,可她心里却暖暖的,失去哥哥的第一个春节,她倒也没那么孤单。
两人过春节,赵姨却还是烧了一大桌菜,有鱼有肉有菜有汤,她想起从前在江南除夕当天,烟花爆竹不停歇,一整晚都是睡不好觉的,家家户户都有守岁的习惯。
可景荣地处市中心,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的,很是安静,倒少了些年味。
吃完饭,她百无聊赖,窝在沙发里,看书,电视里放着春晚无聊的小品当作背景音。
赵姨也陪着她,坐在一旁给她即将出生的大孙子织毛衣。
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温馨和宁静。
也不知蒋明镜这时给她打电话是做什么,她狐疑地接起来,听他那边有车流声。
他问:“吃饭了吗?”
她说:“嗯,吃完了,和赵姨在看电视,你呢?”
他不容置喙道:“过十分钟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皱眉疑惑道:“去哪儿?”
听到那边一阵轻笑:“去了你就知道了,多穿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