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董叔轻咳了一声说:“今天日子特别,每年今天,先生心情都不太好。”
贺朝露明白董叔是在提醒她,点了点头。
董叔来了,蒋明镜确实是在景荣,竟跑到了花园里去,拿着园艺的剪刀正在修剪梧桐树枝,她也不好就当没看到,放下背包,便下楼走了过去。
蒋明镜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她,淡淡地说了句:“放学了?”
贺朝露点点头。
“最近很忙吗?”他没再抬头,专心修剪树枝。
“还行,慈恩寺那边又给我一些佛雕的活。”
蒋明镜修剪的动作顿了顿,沉声道:“你快毕业了,一直接零散的活,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既然学了文物修复,考虑去文博院或者艺术馆吗?”
“不去了,我想继续做佛雕,将来有能力的话,开一个佛雕工作室。”
蒋明镜放下手中的剪子,转头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现在给你开一个,不过你没有商业知识,不知道如何运营好一个工作室,我认识一个木雕老板,改天我带你过去,你先去他那边学习,将来不至于栽跟头丢了兴趣。”
贺朝露一怔,他竟然没有阻止她的梦想,反倒给贴心地把利弊都给她分析清楚。
只是她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好。
“蒋先生,不用了。我想我们早就把这场交易的内容说的清清楚楚了,我已经欠您良多,将来分开的时候,如果还不上,我还怎么......”
蒋明镜冷冷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指便抬起了她的下颌,“你倒是知好歹,但是贺朝露,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结束,有我说了算。”
贺朝露发觉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但生气起来,可不怎么好说话,这些日子他的好脾气到让她忘记了他究竟是怎样的性子。
她侧头轻咳了一声,轻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用您提醒我。”
蒋明镜看她咳嗽,冷声道:“你进去吧,外面冷。”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下午三点回的景荣,之后便在楼下书房,码字写论文,快到五点时,天色渐暗,蒋明镜才进门,放下东西径直到了她在的书房,说:“陪我去个地方。”
贺朝露有些疑惑,可想想董叔说他今天心情不佳,她刚刚也领会了,还是不要忤逆他为好。
这几日,安保增强后,蒋明镜一出门就是三台车,等到了地方,一字排开。
他下车揽着她,对董叔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她上去就行了。”
董叔恭敬地鞠了躬,一行人站在原地待命。
贺朝露不明所以,只知道这里是墓地,他要去见谁?
到了一座墓前,蒋明镜放下了手中的百合花,贺朝露这才瞧见墓碑上的人——邓英华。
这名字很熟悉,等看到墓碑上的小字,她便明了了睡在这里的人是谁。
墓地杂草丛生,看上去很久没人来打扫了,一束玫瑰花摆在地上已经干枯了。
她把玫瑰花拿开,又拔掉了过长的野草。
同蒋明镜一起拜了拜,顺便把自己新做的一串佛珠放在了台面上。
蒋明镜看了眼佛珠,又看向她。
贺朝露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去慈恩寺开过光的,保佑阿姨在地下一切顺遂,早日投胎到大富大贵之家。”
蒋明镜眸色暗了暗,低垂了眼眸:“你知道她是谁?”
贺朝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