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小小的“仁山印”重新回到自己手里,很明显这个跛脚乞丐还欠了裴渊渟的人情。
现在谁也不想与杨慎扯上关系,他就这么孤零零的离开了上京。
“这东西不应该被皇祖母收回去了吗?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裴渊渟那里。”
杨慎看着手里这方小小的印章,洁净温润,入手微凉,天然古朴。除了印面,没有雕刻其他东西,还不及半个巴掌大。
那时他在朱雀门前昏倒,醒来这枚小印便不见了,只能是太皇太后拿走了。
将其收好,杨慎牵着狗蛋……这马顽劣,其他人还不熟都牵不得。
永宁山脉腹地。
如果说永宁山脉是一顶奢华的冠冕,那云芨、灵宝、玉带三山就是那冠冕上的明珠。
三百里的路程,杨慎一行花了三天。一天走了两百里,剩下一百里花了两天……因为山路崎崎,丛林难走。
终于突破外层的“屏障”,看到了远处的玉带山。
玉带山,真如其名,远去一片蜿蜒望不到边的山峦错落有致,高低分别。有高山直耸入云,有低洼镜湖如玉。
没有区别的是,无论高低,这里的云雾格外浓密,格外雪白,常年不散。却并不显得阴暗,反而一派仙家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一条条如同苍龙盘旋的“云带”,依附于山峦,神秘而高贵,就像在俯视着来人。玉带山也因此得名。
杨慎几人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被这景色迷住了,愣愣不知所言。这里的植物也都比外界高大茂盛,显然有些岁月了。
“殿下,我就送到这里了。里面我可摸不着门道,自会有人来接……”
跛脚老乞丐牵走了一匹马,慢悠悠往原路走去。
月湄赶忙从郭淳那里要来五张一千两的银票,追到老乞丐身旁,将钱塞进他兜里道:“替我家侯爷谢过裴常侍,来日方长……”
杨慎见此,点点头补充道:“我会……安心在此,让裴师放心。”
老乞丐也不推辞,这点钱够他给不少小乞丐添新衣了。
……
杨慎几人从正午一直等到夕阳西斜,也不见有人来接。
郭淳一边准备生火做饭,好在带了锅碗瓢盆,一边嘀咕:“这众妙门架子真大,应该已经收到消息才对……”
“那个胖子!在嘀咕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云雾缓缓散开,从中走出两人,道士模样的少年少女。
刚发声的显然是其中一身青衣的少女,正狐疑地盯着郭淳,不怀好意。另外一白衣少年只是尴尬地挠挠头,憨笑着向杨慎几人解释:
“那个……那个我跟师姐也是头一次下山接人……路不是很熟……”
“忒!千顷你跟他们胡扯什么!明明就是我们好不容易下山一次,沉迷山色风光,慢来了一点儿……”
青衣少女毫不客气敲了一下那少年的头,红着脸怒道。
她心里暗恼,这次任务可是师祖他老人家亲自指定的,要是自己两人办砸了……那就给师傅丢大脸了……
杨慎算是看明白了,这俩连自家路都找不到,这跟着他们走靠谱吗?不由得与月湄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
没办法,客随主便。杨慎几人跟着这少年少女踏步走进云雾中,素衣也不再隐藏身形,这云雾有些特殊……
果然,要是没有人引导,外人闯入不知道要绕多久才能真正摸到玉带山下。
天色已经昏暗,几人岁数相差不大,为了排解一路寂静聊起天来。
杨慎走在青衣少女身后,顿了顿,小声开口:“那个……道长?我们大概多久能到呀……”
见没回应,稍微大声道:“师姐?小师傅?”
嗯?难道耳背?杨慎伸出手戳了戳那少女。
“啊——有鬼!”
一道破音的惨嚎划破寂静的天空,引得无数入眠的鸟类纷纷飞起,山峦间的回音经久不绝。
杨慎捂住耳朵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人原来这么胆小!
“是我!话说你好歹是道家弟子,有鬼你收了它不就成。”杨慎没好气吐槽。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好心给你们带路,你专门吓唬我!”青衣少女反应过来,自己太失态了!有些羞愤,把锅全往杨慎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