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光已亮,项氏兄弟正在给马鞍,见江安义揉着眼晴走过来,项敬坚笑道:“公子你醒了,我们尽早动身,争取申时前能赶到兴国县。”
“江公子,你这黑马真不赖。”项敬实凑过来,赞道:“不过得劳烦你自己给它鞍,我可靠近不了。”
江安义亲昵地拍拍木炭的脖子,木炭回应了短短的响鼻,热气喷在脸,痒痒的。
马蹄轻快,微风细雨,山林空气异常清洌。江安义贪婪地深呼吸着,空气弥散的灵气在胸膛雀跃欢呼,伤处不再有痛感,这种感受与那夜绿宝石带来的感觉是相同的。
天气间的灵气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能修复自己的伤势,充盈体内的真气,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无论是洪信大师还是欣菲都没有提及,难道只有自己感觉到天地间存在的灵气吗?
冷油饼让项敬实难以下咽,一路行来他四处张望哪里有村镇,记起曾经到过前面的镇子,项敬实笑道:“前面不远有个镇子,我记得有家驴肉馆卖的火烧味道不错。”
北集镇是南北交通的要道,规模平山镇还要大出三分,青砖黑瓦、条石街道让江安义泛起回家的亲切感。项敬实老马识途,带着大家来到十字交集处的集市,因为下着细雨,集市很冷清。
集市东边便是项敬实所说的驴肉馆,门前搭着草棚,草棚内的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廊柱拴着几匹马,江安义心头一动,该不会在这里又遇到姜健吧。
踏进店,江安义一眼看到左首圆桌居而坐的姜健。姜健看店门口进来三个人,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青人,另外两人是护卫装扮,贵家公子带着护卫游学的事很平常,姜健扫了一眼项氏兄弟,没有在意。
项敬坚与江安义对视了一眼,江安义目光示意此人正是姜健。恰巧姜健旁边有张空桌,三人坐过去,项敬实朝忙碌的伙计叫道:“二十个火烧,酱驴肉二斤,驴杂汤三份,再来三碗豆汁。”
很快伙计送来吃食,项敬实从怀掏出扁酒壶,三口二口将剩余的酒喝完,将壶递给伙计,吩咐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我灌满。”
项敬坚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项敬实笑谑道:“哥,你放心,我绝不贪杯。到兴国还有三个时辰的路,这鬼天气阴冷地要命,喝两口暖暖身子。”
兴国县,姜健的神色微变,快速地再打量了一番项氏兄弟,对着身旁一个汉子低语询问了几句。
那汉子转过头来,江安义认出是昨夜进入庙查看的李全。李全显然认出了江安义和项敬实,向姜健点点头。
姜健盘算了片刻,示意身旁一人站起身。那人手端着碗豆汁,像是准备往外走,脚下一个趔趄,手的豆汁向项敬实的后背泼去。
项敬坚加着注意,抬腿在弟弟的凳子蹬了一脚,凳子横着滑出去二尺,豆汁泼在桌,将桌的东西淋得一片狼籍。
龙卫威风惯了,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项敬实哪肯吃亏,站起身抬腿朝那汉子踢去。那汉子原本是要寻事,手碗一抛,握拳朝项敬实的脚心擂去。
“怦”的一下,那汉子被项敬实踹出一溜滚去,跌撞碰倒桌椅碗筷无数,店内乱作一团。
项敬实的脚也不好受,痛得不敢落地,一手扶着桌子,脚尖轻点着。
除了姜健,其他三个都站起身,向项敬实围去。项敬坚当然不能让兄弟吃亏,立起板凳站在兄弟身旁。
“各位,不要动怒,有什么事到外面说去,小店本小利薄,经不住几位爷折腾。”掌柜的哭丧着脸从柜台后跑过来,连连作揖恳求道:“几位,出门在外和气生财,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那汉子从地爬起来,一身淋漓着泥水混杂着豆汁。
“啊”,汉子狂吼着扑向项敬实,在掌柜的惊叫声,被项敬坚一板凳拍飞,再次撞倒桌椅趴地。
其余三人不能干看着,前动手。项氏兄弟哪会怕他们,三下五除二,三人倒下一对半,掌柜的躲在柜台下,欲哭无泪。
“饭桶”,姜健左手按住桌子,免得桌子被撞倒,右手端着碗,好整以暇地喝着豆汁。
江安义站起身,往桌放下一绽银子,道:“走吧。”
“慢着,打了我的人,想走,没那么容易。”姜健放下碗,冷笑着。
项氏兄弟并肩而立,将江安义护在身后。地的四人爬起身,一个个鼻青脸肿,横眉立目地挡在门前。
掌柜的隔着柜台哆哆嗦嗦地喊道:“几位爷,你们别在店里动手,外面集市大,求求几位爷了。”
姜健笑道:“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几位,移步到外面去?外面宽敞。”
天空飘着细雨,集市空荡荡的,姜健五人和江安义三人相对而立,人群站在屋檐下远远地瞧着热闹。
项氏兄弟神情严肃,“寒冰手”在江湖赫赫威名是用无数江湖人的失败铸的,与他对,恐怕败多胜少。不过两兄弟毫不惊慌,有龙卫的身份在,神来挡神,佛来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