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此次前往二十七州需要的人手众多,算每州派遣三五人,也在百人以,再加三司衙门要暗监察,至少也要五十多人,计在一处便是一百五六十人。
这一百多人不可能选五品以的官员担任,每州顶多由一个六品官员带队,其他的人必然便是各衙门的、九品的低层官员。次试点派遣的是新科进士,这些人回来后不是升迁一级是得了优差,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能被选前往督查清仗那是等的好差事。
看着周围的同僚们走门路的走门路,送礼的送礼,田守楼自然也眼热的很,他家境贫寒,没有后台,心干着急无计可施。此刻听江安义提及,眼一亮,想起这位员外郎的恩师可是户部尚书,要塞几个人进督查队伍是轻而易举的事。
田守楼谢过江安义,话点到为止不用多说。接下来的时光田守楼把他听到的消息细细跟江安义说了一遍,崇馆学士已经被圈定,四个人物田守楼都评点了一番,听到副主考段次宗很可能是天子夹袋的人物,江安义不觉一愣。
他高之后拜座师,主考官李士弘收下他的重礼,勉励了一番。副主考段次宗处却吃了闭门羹,只是隔门传出几句话,“为国取材,无需拜谢,为国尽忠,无愧所学”。任礼部员外郎后,自己与这位座师也无交集,不过自己被官场屏弃在外,所以没有放在心。
“直学士人竞争激烈,听说有百余人参加择逐,韦相之孙和您是天子点了名的,其他六人不知花落谁家,听说一些四品的侍郎都加入其,潘尚书该头痛了。”田守楼笑道。
吏部尚书潘临风确实头大如斗,此次殿试崇馆直学士其实仅有六个名额,但各部各卿报来的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按照天子要年轻能干的要求,潘尚书挑了又挑,最后的三十六人无论如何也刷不掉了。
把名单报给天子,石方真也有些讶异。潘临风笑道:“三十六人,这数吉利,正合天罡之数,天罡护圣啊。”
六月二十五日,宣政殿,三十六人叩拜毕,端然入坐,听候圣训。
“诸位臣工都是六部九卿选报来的姣姣者,朕仔细看过你们的履历,都是科举出身的进士,章才干俱是一时之选。朕替太子选择崇馆直学士,并非单纯选择辞之臣,而是要选治世能臣。如今国库空虚,内外交困,朕欲重新清仗天下田亩,减轻百姓税赋,清除多年积弊,但见效不大。今日殿试,请诸臣工献策,如何方能治标治本,抑制土地兼并,增益国力?”
天子抛出一个大题目,也是时下急需解决的难题。众人事先准备了诗赋,策论,倒有不少人揣摩到了天子可能会考问时政,而清仗田亩事宜是最大的时政。所以座众人分成两种,一种是茫然失措,一种是喜眉梢。
这个题目对江安义来说不算新鲜,何况他还亲自到仁州清仗过田亩,在仁州的时候还经常跟余师在一起讨论过解决的办法,所以要写篇好章不难。
江安义没有急着动笔,随意地扫看了一眼。他身旁是韦祐成和张玉诚,两人都面带笑容奋笔疾书。是了,张兄与余师有翁婿之亲,又同在户部任差,清仗田亩乃是日常之事,张兄近水楼台先得月韦祐成是韦相之孙,清仗田亩这样的大事韦相不可能不说与他听,他人不知,这两位可是自己的劲敌。
虽然知道自己被天子暗许为崇馆直学士,但看到同科及第的另两人,江安义心升起一股傲气,我为状元怎能落于他人之后,这篇章不但要做好,而且还要冠压全场,方能对得起圣的知遇之恩。
江安义抬头望了一眼御座的天子,石方真目光与江安义相碰,看到这位年轻的臣子大胆地望着自己,眼神满是感激,便微笑地冲江安义点了点头。
得到天子鼓励,江安义越发振奋,满脑子要肝脑涂地以报圣恩。何处觅良策,当然向妖魔求计。能有今天的成,全靠妖魔的底蘊,妖魔像是存在江安义体内的图书馆,时至今日,江安义早已将体内的妖魔视为良师益友。
土地兼并是通病,在妖魔记忆与大郑相通的所谓封建时代,解决土地兼并的法子有均田制、一条鞭法、摊丁入亩等,而这些法子最终治标不治本,至于治本的土地改革江安义扫了一眼,吓得不敢再“看”了。
沉静思索了一柱nn夫,江安义提笔写道:“臣谨对:君以人为本,民以食为天。天下田地有数,而渐集于少数人手,民失其地国失其财,民失地则无以为生,国失财则无以为续,是故括一州县之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一岁之役,官为佥募。力差,则计其工食之费,量为增减;银差,则计其交纳之费,加以增耗。凡额办、派办、京库岁需与存留供亿诸费,以及土贡方物,悉并为一条,皆计亩征银钱,折办于官佐之扬商、开矿、兴百兴以使民有其业,或可养之。则民安其所,国祚绵长。臣江安义顿首伏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