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街道上狂奔,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脚如同被沉重的枷锁束缚,却又不敢有丝毫停歇。
深夜的香江,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将他那孤独而狼狈的身影映照在潮湿的地面上。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内如雷鸣般轰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身后那密密麻麻的追赶脚步声,恰似催命的鼓点,一下下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头,死亡的阴影如同一张巨大而阴森的圈,正缓缓朝他收拢。
呼啸而过的汽车带起一阵冷风,吹得他摇摇欲坠,却也让他在这窒息的氛围中清醒几分。
路边的垃圾桶散发着刺鼻的腐臭,与他身上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这狭窄的街道。当他看到前方十字路口又被一群人堵住时,心脏猛地一揪,绝望之感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无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此时,他的脑海中犹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菲力宾那温暖的阳光、家人亲切的笑容、自己曾经在和联胜打拼时所憧憬的安稳未来……他怎么能就这样倒下?他还有太多的牵挂,太多未完成的事。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钱袋上,一个孤注一掷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边跑边用颤抖的手拉开钱袋,大把的钞票随之飘散在空中。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钞票,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这些钱曾是他拼命想要保住,用来在菲力宾开启新生活、照顾家人的希望;另一方面,此刻却不得不将其作为求生的诱饵。
他边跑边偷瞄着身后的人群,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个计策能够奏效。当看到有人因钱而停下脚步,他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但同时又充满了对人性贪婪的鄙夷与无奈。
“这些人,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命没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他在心里暗自叹息,脚下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趁着人群因抢钱而混乱的间隙,拼尽全力从缝隙中冲了过去。
飞机的脚步愈发沉重,每一次落地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只能听到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和联胜小弟们的呼喊声和脚步声,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似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心中清楚,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令人绝望的氛围。飞机艰难地抬起头,只见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如同一道火焰般从远处驶来。
跑车在他身旁缓缓减速,与他并排行驶着。
飞机侧目望去,开车的正是新义安的洪少爷。此时的洪少爷身着一身昂贵的休闲装,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副贵公子的模样。
他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傲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的飞机。
“飞机,我知道你很能打。”洪少爷大声喊道,声音在这喧嚣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只要你愿意为我工作,我现在就带你走。”
飞机一边强撑着身体继续奔跑,一边恶狠狠地看向洪森。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与警惕,他深知洪少爷绝非善类,新义安也是和联胜的死对头。
自己若是上了他的车,无异于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可是,眼前这成群结队的追兵又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洪森,我操你妈!”飞机喘着粗气,怒吼着回应道,“老子不会跟你走的!”
洪少爷听了飞机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一笑,耸了耸肩说:“飞机,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和联胜是不会放过你的,而我,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飞机没有再理会洪少爷,他的目光在周围快速搜索着,试图找到一丝逃脱的机会。他突然加速,朝着旁边的一条小巷冲了进去,希望能利用小巷的复杂地形甩掉追兵和洪少爷。
洪少爷看着飞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不慌不忙地转动方向盘,将跑车驶向小巷的入口,他坚信,飞机最终还是会乖乖地回到他的车上,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飞机不顾一切地冲进巷子,狭窄的墙壁在他两侧飞速掠过,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伤口的疼痛如刀割般阵阵袭来。
然而,当他奔至巷子另一头时,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一群和联胜的小弟早已在此严阵以待。他们个个面露凶光,眼神中满是对猎物的渴望,一看到飞机,便如恶狼般恶狠狠地朝着他冲来。
与此同时,洪森驾驶着那辆惹眼的红色敞篷跑车缓缓驶到巷子口。他慵懒地靠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车窗边,目睹着被两头夹击的飞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再次大声喊道:“再不答应我你可能就要死在这咯。”
飞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洪森的呼喊,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冲来的敌人,双脚稳稳地站定,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尽管他清楚自己此时已深陷绝境,几乎毫无胜算。
洪森见飞机并未理会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心中暗自赞叹:“是条汉子。”随后,他伸出手指轻轻按下音响开关,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巷子里回荡起来。那强烈的节奏仿佛要将这紧张的气氛进一步点燃,又像是为飞机送上最后一曲。
飞机被困在巷子中间,前后的和联胜小弟们如潮水般涌来。
狭窄的巷子使得他们的攻击难以完全展开,但人多势众的压迫感依旧如排山倒海。飞机紧咬牙关,双眼布满血丝,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挥舞着拳头迎击着前方的敌人。
每一次出拳,都带着他最后的力量与决绝,逼得那些小弟一时之间难以近身。
然而,长时间的奔逃与打斗已经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脚步也开始踉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