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龙话锋一转,说道:“老哥不远千里从跑到武昌来,不只是单纯的诉诉苦吧,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要交代兄弟。”
家长里短、烦心事,这种闲话说一辈子都说不完,但话总得有个头,不能东扯西拉的说些没用的废话,纯属浪费时间,袁兆龙当然知道黎元洪不是专程从跑来和自己说废话的,黎元洪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
黎元洪点头道:“不错,老哥我这次到湖北,视察是一部分,和兄弟聊聊天也是一部分,还有几句重要的嘱托要告诫兄弟。”
“老哥请讲,兆龙洗耳恭听。”
谈到正事上,袁兆龙收起了玩笑之心,换成一副认真的态度。
黎元洪讲道:“不知兄弟可曾听说进来民党与北洋之间的争执?”
“当然知道,似乎已是闹到即将兵戈相见的地步。”
黎元洪问的事情在几乎已是妇孺皆知,袁兆龙不仅知道,而且还与孙先生通过信息。
“那就好,详细情况就不用我再多说了,不是似乎,而是已经确定,北洋真的要与民党开战!一场避免不了,决定国家命运走向的战役即将打响!”
“这么快。”
袁兆龙有些没有想到,如果旁人说的话,袁兆龙可能不会相信,单从黎元洪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肯定是百分之百。
“是啊,就是这么快,两年前的那场战争推翻了大清的封建王朝统治,这场战争改变了的命运,这才过了几年,又将面临一场新的命运之战,打来打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黎元洪不喜欢劳民伤财的战争,湖北之战结束后,有关战后损失的统计金额汇报到他的面前,看着天文数字的款项,就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打仗就是在花钱,大炮和枪发射出的不是炮弹,不是子弹,而是白花花的银子,两年多和平的积累虽然不会因为一场战争损失殆尽,但也会元气大伤。
黎元洪倾向于用谈判的手段坐下来解决问题,就像当时的南北议和一样,能用谈判解决的问题尽量不要使用武力,黎元洪这段日子两头奔波,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化解掉这场千钧一发的战争。
只可惜他的苦心注定是要白费了,在权力的争夺问题上,不管是谁都不会退步,退了就等于会失去一切,从此在历史的舞台上沦为配角、看客,已经到了必须要通过打一仗来解决的方式。
“这便是乱世,群雄逐鹿,强者为尊的时代。”袁兆龙感叹道。
战争一触即发,而他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兄弟,有几句话,你一定要听哥哥的,老哥从来没拿你当外人。”
黎元洪叮嘱道。“此番民党与北洋之战,虽然民党声势浩大,占据舆论优势,实则金玉其外,纸老虎一个,战则必败,绝非北洋之敌手。兄弟与民党之间瓜葛不浅,治国理念基本一样。但北洋也视你为自己人。兄弟夹在中间,可一定要搞清楚立场,莫要轻易支持民党。民党必败,败之后,湖北又将如何,可一定要考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