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公被自村人左一句右一句闹得不行了。
他心里清楚,大人是给他们指了明路,只是,这到底是他们世代居住的村子啊,后山还有长眠的老祖宗啊。
如此重大决定,姜篱体谅田叔公顾虑较多,做决定艰难,耐心地劝解道,“田叔公。”
“老朽在!”
“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你要为你这些子侄好好考虑,再说,红莲村去龙家村,在路程上也比红莲村距离县城近许多,山匪再来犯,也得顾虑县城里的支援不是?”
叔公长出一口气,是啊,县令大人思虑周全,什么都帮他们想好了。
龙小弟主动走向田叔公,拉住他苍老的手,率先表个态,“老叔,我代表龙家村村民欢迎大家,县令大人是好官,值得信任,值得拥戴,咱要支持大人工作,那什么多圆多方的种植技术,给任何一村都没办法达到最佳效果,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干起来,唯有合村才能办到,为了后代子孙,咱们合村吧!”
郑大山在旁听着,想起昨夜娘子多激情,神清气爽之后,他问起缘故,娘子跟他说,咱县县令是好官,她要向大人学习。
尽管他明白,娘子再怎么学习,也不及大人之万一,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人人众志成城,对生活充满希望,他突然就理解娘子要学的是什么了。
是仁爱!
“合村吧,叔公。”
“合村吧,咱们试一试吧!”
“穷苦的日子,咱们过得还不够吗?以前那些当官的,只把咱们这些泥腿子当贱民,难得如今的县令大人愿意为我们谋划,叔公,别犹豫了,咱们试一试吧!”
“好!”
一个字,从田叔公嘴里溢出,是用尽全身力量下的决心,这个‘好’字,重如泰山。
众人欢呼之际,只见田叔公再次挣脱拐杖,带领全村人对着青石上的女子敬献忠诚,
“大人,莫要叫吾等起来,请允许我们跪拜,我们诚心感谢您不离不弃,甚至为吾等草菅做了周全的安排,大人是吾等指路明灯,是我石门县百姓之福啊——”
说罢,众人不断磕头,不曾停息。
姜篱还是得下来,扶起田叔公,并示意村民们起身。
田叔公跟姜篱说,他还有话要交代给红莲村的村民,让姜篱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转身面向村民,拐杖重重杵地,掷地有声,慷慨激昂道,“田氏子侄听真,咱石门县是大盛朝数一数二的贫困县,远有山匪,近有高山,都是束缚我们手脚的玩意,老朽知道,咱村里也有那么几个好吃懒做的,想着县衙知道咱们遭难,就想等着救济,坐吃等死,但是时候醒醒了,只有劳动才能致富,咱们要听大人指挥,要干出我红莲村村民的实力,要为了将来的好生活奋斗,否则,老祖宗都不会原谅咱们,也不会再为我们求来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明白了吗?”
这番话,田叔公拼尽了全力,嘶声裂肺,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