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乱答话,怕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可能。
萧铣希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勾唇一笑,“这是你长兄的玉坠,如今物归原主,好生保管。”
“我大哥的!”姜篱眼底一亮,欣喜若狂地接过吊坠,如获至宝捧在手心,粲然一笑,“谢谢王爷!”
于她而言是如释重负而真情流露,这是原主家人的东西,于萧铣希而言,她露出这种神态才不惹人怀疑。
“这是十年前,本王去参加伍老将军寿诞,与你长兄不打不相识时抢来的,当日将军府上气氛正浓,你长兄与本王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自当同场竞技助兴,本王下场后,发现身上的一块双鱼玉坠不见了,却在你长兄腰间瞧见,迫使他归还,
你长兄倒是爽朗慷慨,也不多做解释就将玉坠送来,回到宫里,本王才发现玉坠细节不对,玉色外观几乎一模一样,可这块是三条小鱼而非鲤鱼衔珠,才知误会了你长兄,约他见面归还,你长兄以此为礼与本王结交,某年才听你长兄说起,这被双鱼保护在中间的小鱼儿,是他的妹妹。”
姜篱心口一窒,竟有些心酸想哭。
深挖原主记忆,从前很多事已成烟云,却因提及的三鱼吊坠,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少年站在崖顶观风时金声玉振的笑颜。
原主并不知晓靖王与长兄之间还有这际遇。
三鱼玉佩代表他们姜家三兄妹,赠送给靖王,是姜嵘申将靖王视为自己人般看待,可想当时年纪相当的大哥是有多仰慕靖王殿下。
她代原主感谢靖王此刻传递的善意,让物归原主的意义变得不同。
吸了吸鼻腔里湿润的水气,姜篱抬头看向萧铣希万年不变平静无波的眸子,勾唇一笑,“多谢王爷告诉下官这些,下官会好生珍藏。”
萧铣希摆了摆手,语气平静道,“那时的你,才不过五六岁,粉嘟嘟圆乎乎一脸天真,动不动哭鼻子,本王想不明白你哪点讨喜?至于让本王每次说你坏话,你兄长都要跟本王甩脸子。”
姜篱额上挂黑线,王爷你完全可以不用说这句话的,把气氛放在之前那会多好。
“王爷出生皇家自然不懂……”她终究忍不住反驳道,唇齿嗫嚅的那种。
她就过过嘴瘾,哪里晓得萧铣希能听见,且那人眼底光彩迤逦,唇角微勾。
他完全可以不说这句话,但不喜欢看姜篱过多沉溺在思念兄长的悲伤中。
“总算完事了,”步虚子道长步伐稳健地踏入房中来,看着静坐在床边的俩人,不禁眯起了眼睛,不知是还未适应屋里的光线,还是对眼前男女相处的一幕刺激到。
年轻人那些事,他不会理会的,径直道,“丫头,下次再有夜袭这种事,可别想着贫道,经不住这种折腾。”
“大师傅,事办完了,人都抓了?”姜篱喜笑颜开,收好吊坠,上去给道长倒了杯茶水。
步虚子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再来一碗。”
接着道,“刺客交代,今夜来了十人,抓着九个,还有一人是江湖鼎鼎有名的‘草上飞’,下落不明!”
说罢,再次将第二碗茶水一饮而尽,“光是喝水不管饱啊,叫那个谁去叫花鸡店门口等着,一开门就给贫道带三五只回来。“
“天亮就找人去,现在也是白折腾,大师傅还有哪儿没找,春翘的屋子瞧了吗?”姜篱问道。
步虚子捋须,“姑娘的屋子,贫道自然是不能随便出入,你说得有理,八成就藏在屋里了,丫头你去,把人引出来。”
姜篱瞪大了眼睛,倒退两步,“我去?大师傅你都说他鼎鼎有名,我去送死吗?”
“有贫道在,你怎可能有事?他有功夫,听得出脚步声音,你打头阵,贫道后头照应。”
姜篱一脸不情愿,可为了今夜还能睡个好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按照道长指示,她以寻常状态进屋,查看衣柜床底。
姜篱哆哆嗦嗦先选择了床底,掀开床幔,低头往床下一看,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她诡异地笑着!
姜篱一声尖叫,“哎呀妈哎——”
一辈子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