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楠一声叹息。

他当大头是朋友，脸上的焦虑必然不是伪装出来的。

他递给我一根烟，帮我点燃，嘿嘿笑道：“我都不敢想，如果你去了大企业，会轰动到什么地步？

王姨是副总，但整个大企业，其实就是王姨说了算。如果你去了，那必然是众星捧月，那些高颜值高学历的娘们……”

或许是看到我的态度太冷了。

陈浩楠急忙改变了话题，继续说大头，“他试图利用赌瘾来代替毒瘾，这不是傻逼思维么？”

“是够傻的，一个人身上多种瘾可以同时存在，爱好可以替代，但是瘾不会替代。

可在我看来，大头属于遇事装可怜，得志便猖狂的人，你少管他的事。”

“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也不能要求自己的朋友都是圣人，毕竟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看到大头一直作死，心里还真不好受。

你都不知道，大头开始赢钱的时候，都兴奋成什么样子了，说自己是上天的宠儿，找到了最公正的网赌站。今后特想溜冰时，就打开网赌站玩牌，等赢到500万时，毒瘾就消失了。”

“结果呢？”我问。

“好景不长，几次有赢有输，赢到15万就再也赢不动了，忽然就输出去三十多万。

但是大头不觉得网赌站有问题，而是自己飘了，打法出了问题，说同花顺跟豹子，不该跟那么多手。

我说，如果对方不是豹子，你的同花顺赢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他根本听不进去，一旦网赌，注意力非常集中，甚至弄了一个本子，记录炸金花、斗地主、斗牛各种牌型，认为其中有规律。

可越是找规律，就越是输，已经输了200多万，扬言输到三百万，就狠心将自己扔进戒毒所。”

陈浩楠说话时，也在浏览网赌站不用的游戏。

我愠声道：“怎么，你也想注册？”

“没想过注册，但的确幻想过忽然赢了十多万的情景。目前哥们我工资带奖金带福利，可以达到年薪三十万，可十多万也相当于半年工资了。”

“你快算了吧，你可别玩，容易上瘾，容易栽进去。不瞒你说，我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网赌站，我身边有人玩了。”

“赢了么？”

“先赢后输，甚至比现实牌局更上瘾，几乎要疯了！这种网赌站，不是谁注册开始都能赢几万十几万，而是通过充值金额和用户信息去判断赌客财力，然后决定让你去赢多少再开始输钱。”

“放心，我不玩，其实我没啥赌瘾，现实玩牌都是为了充面子，好像自己什么都会，其实我心里明白自己怎么回事。”

通过陈浩楠关闭网赌站的麻利程度，可以判断出来，他应该不会掉到坑里。

更何况，他住在家里，有父母监督。

从小到大，陈浩楠都比较听父母的话。

但我的成长经历很不一样。

王莲离家之后，父亲对我更加宠爱。

我的优点和缺点，在父亲眼里都没毛病。

门开了。

刘翠玲走了进来。

“俩孩子看啥呢，有没有不方便长辈看到的画面？”

“妈，你一直瞟着看电脑屏幕呢，如果有，你也已经看到了。”

我和陈浩楠走了出去，在餐桌旁坐下来。

几道菜，两种馅饺子。

晚饭没人喝酒，都喝饮料。

刘翠玲微笑看着我：“董航多吃饺子，至少吃35个。”

“嗯，已经吃了十多个了。”

我埋头吃饭，可思绪却很难停顿。

看我差不多吃饱了，刘翠玲才提到了王莲。

“你陈叔给你说的，就是真实情况，当年王莲和白致远分手，是白致远提出来的。后来单身等待和拼命挽回的人，也是白致远。学历高怎么了，跟个神经病似的！”

“但是后来呢，王莲和我爸离婚，谁提出来的，有没有隐情？”

“你父母离婚，王莲提出来的，你父亲老董没有明显的过错，但是其中有误会。

当年老董三十多岁，容貌和身材都算是巅峰，结果被社会上的女人给拽到车里强迫了。

谁能想到那个花枝招展的社会大姐有杏病，传给了你爸，然后你爸传给了你妈……

董航，你别瞪眼，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翠玲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慌忙解释之后，开始吃饺子。

“刘姨，你继续。”

“吃了饭，慢慢说，今晚你住这里，有的是时间聊天。”

刘翠玲用饮料和我碰杯，温润笑着，“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与错，只有合适不合适。

年轻人重要的是阳光明媚想得开，绝不能放弃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刘姨，你的意思岂不是有奶便是娘？”

“王莲有没有奶，都是你娘！”

刘翠玲很泼辣的说了这么两句，然后开始吃饺子。

吃过饭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剧，一边说话。

出现了一个画面，当着长辈的面，我和陈浩楠都不好意思看。

刘翠玲嘻哈道：“这个电视剧审核尺度挺大，刚才那个男人就一直动，如果把女人也拍出来就好看了。”

陈八斤很不屑：“你想什么呢，如果女人也上镜，不是穿帮了么？”

“就没可能假戏真演？”

“没必要，人家演完戏，想干啥再干啥。”

陈八斤用眼神提醒刘翠玲，继续有用的话题。

刘翠玲喝了一杯茶，啧啧道：“老京城花茶就是香，但是赶不上杭城海棠送你的西湖龙井。”

我问：“杭城海棠和王莲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