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街坊邻居,少有人安慰他。
住在楼上的邻居,甚至拧他的耳朵,踢他的屁股。
陈浩楠的诗意,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说:“借问足浴何处有,路人遥指西子湖。”
苏荷看着他:“陈浩楠,如果你跳进西湖,白素贞亲自给你SPA,让你爽到西天。”
“不是这么说的,怪吓人的,来点实际的,三千块那种。”
陈浩楠心瘾很大,走火入魔似的一直打听。
苏荷脸上似乎没有多少鄙夷,笑道:“过两天,我一个社会上的朋友去电话,让她帮你安排。”
苏荷随之看向我,“董航,你呢,喜欢什么容貌什么身材的,需要几个?”
“一个都不需要,我不喜欢足疗和洗浴。”
“来到了杭城,你最想要什么?”
“看看风景,吃点好饭就够了。”
“好啊,小荷阿姨带你看风景,给你做好饭。”
游过西湖,在景区附近的饭馆吃了杭城特色菜。
回到西子湖大酒店,天都黑了下来。
“我就不上去了,晚上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九点,我准时开车过来。”
苏荷嘱咐了几句,然后开车走了。
我和陈浩楠回到了酒店八楼套房。
坐在沙发上,陈浩楠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一脸的犹豫。
我担心问道:“你想给谁去电话?”
“放心,我不给王莲去电话汇报情况。上次,就是在我家里,白致远被你一脚踢成了脑出血,我家里人一直内疚呢。”
“王莲怪你们了?”
“那倒是没有,王莲几次提醒我和父母,一旦你去了,随时给她汇报情况,这都成习惯了。
可是谁能想到,那天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哥们现在睡觉前都要先祝福白致远,希望他尽快康复,千万不要留下后遗症。
一旦白致远留下了后遗症,比如医生嘴里说的癫痫,头痛……,那么白雨柔很可能恨你一辈子。”
陈浩楠歪着脑袋,说了很多。
我心里只有愤懑。
“无所谓啊,小屁丫头随便去恨我算了。我不去她家,不吃她家的饭,不花她家的钱,也不继承她家的财产。
比起我的父亲,白致远幸运多了,我爸都去世一年了,可白致远还活着呢。”
“董航,你这么说话,稍微有点不讲道理。但是哥们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你给足了王莲和白致远面子。”
陈浩楠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是药店老板曹冬生。
“老曹,啥事儿?”
“今晚牌局不在耿老三的文玩店,又跑到我的药房来了,炸金花,不大不小,来吗?”
“恭喜你啊,老曹,你又能收取场地费了。可我在外地,去不了。”
“好吧,回头联系。”
曹冬生没问我去了哪里。
因为他没当我是朋友,不关心我的生活,只关心我能不能过去给他贡献场地费。
我的赌瘾,犹如陈浩楠寻找足浴那种瘾。
来到了杭城,我也想找个牌局。
陈浩楠从洗手间出来了。
房间隔音好,他似乎不知道有人给我来过电话。
为了排解赌瘾,我提到了大头。
陈浩楠叹息道:“大头一门心思就想输够三百万凑整,可到头来没能凑整,很遗憾的进了戒毒所。
董航你说,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就不受自己控制?有些瘾,不管多大的决心都戒不掉?”
面对陈浩楠的疑问。
我可以给出很科学的解释,但我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迟疑之后,我又说:“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的工作有点牛逼,必须珍惜。
假如你飘娼被抓了,让单位知道了,就算有人罩着你,单位不惩罚你,这也是很丢人的事。
你周围的同事,也许人品不如你,但一定会借此放大你的缺点,这种把柄可能会影响到你晋升。”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我……,算了,哥们以后尽量小心点儿。”
陈浩楠只敢这么说,可见他戒不掉心瘾。
渴望多选一,渴望开盲盒。
但是陈浩楠也算给我面子,他没去西子湖大酒店的康乐中心。
凌晨三点多了。
躺在酒店床上,我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来到了外地,我依然习惯去期待清晨的曙光。
熬到清晨五点多,实在是躺不住了,我穿好衣服,洗漱之后推开了陈浩楠的房门。
看到他睡得真香,我离开了酒店。
走在清晨杭城这条街上,眼前本来很陌生的风景,忽然就有了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自己正在重复曾经发生的一个过程。
坐在路边长椅上,我呆滞看着对面的一个花坛,深陷纠结无法自拔。
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过来,说话有浓郁的杭城口音。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我开始管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友好。
“出门在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倒是没有。”
“我叫柳嫣然,在西湖区一家广告公司上班,我能加你的微信么?”
“不能。”
“抱歉,打扰了。”
女孩很失落的走开了,走到数米外,回头看了我一眼。
如果没记错,自从我用海棠给的手机下载了微信,这是第9个找我要微信的女孩。
无一例外,我都拒绝了。
但是这个女孩有点不同,因为这里不是京城,而是杭城。
萍水相逢便是缘。
“你回来!”
听到我的喊声,女孩回头看了一眼。
我对她勾了勾手指头,她朝着我的方向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