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紧跟在我身后,莫要离开我半步。
苏如意轻轻应了一声,她心中虽有担忧,但亦明白此刻季宴礼的决定乃是破解困局的最优之选。
他们奋力冲出那混乱嘈杂、如汹涌潮水般的人群之后,砚山恰好及时赶到。
砚山身姿矫健,然此刻却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满面愧疚之色,抱拳高声道:“属下来迟了,还望国公爷恕罪。”
“你将夫人安全带回府去,我去一趟大理寺。”季宴礼深邃的目光仿若能洞悉一切虚妄,始终坚定地凝视着前方。
“属下遵命。”砚山领命起身。
季宴礼转身,看向苏如意,那深邃的眼眸中饱含安抚,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长腿一跨,利落地翻身上马。那匹马毛色锃亮,身姿矫健,此刻长嘶一声,蹄子有力地刨了刨地,溅起些许尘土。
“夫人马车在这边,属下送您回去。”砚山侧身,恭敬地伸手指引。
“走吧。”苏如意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然那一双美目中却隐隐含有一丝寒光。
在马车之上,苏如意静坐于内,透过车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望着逐渐远去的季宴礼那挺拔坚毅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她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心中默默祈祷。
而此时的季宴礼,骑于马背之上,如离弦之箭般在街道上飞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似鬼哭狼嚎,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
偏僻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腐臭与霉味混合的气息。
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那青苔像是岁月侵蚀的疮疤,无声地诉说着此处的荒凉与破败。角落里,蜘蛛网层层叠叠,几只干枯的昆虫尸体在网上微微晃动。
四周昏暗无光,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屋顶的缝隙中艰难地挤进来,却也被这浓重的阴森吞噬大半。
“都这么久了,这小子怎么还没醒啊,王大你是不是蒙汗药下多了啊?”一个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昏迷中的季北辰,眼神里透着一丝焦急与不耐,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粗糙的大手不安地搓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那身破旧且散发着汗酸味的衣衫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怎么可能,麻五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过一会儿他就会醒了。”
王大拍着胸脯,脸上的横肉随之抖动,试图彰显自己的自信,可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