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欺身到季北辰近前，伸出那透着冰冷的手，尖尖的指甲如鹰爪般抬起季北辰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蛇，在季北辰的脸上肆意游走，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每一处轮廓，“长得真不错，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能卖个好价钱，也不枉费我花了一些功夫。”

季北辰双眼怒睁，脖颈处青筋暴起，他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春娘那如铁钳般冰冷的手，然而身体的虚弱却让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只能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话语：“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爹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绝不会放过你的！”

春娘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尖笑，那笑声如夜枭啼鸣，划破屋内沉闷的空气。“你爹爹？哈哈哈哈，真是个天真的孩子。等他像只没头苍蝇般在这偌大的城中寻到此处时，你们恐怕早已被卖至天涯海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石头在一旁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恐惧，大声吼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坏蛋，究竟为什么要抓我们？”

春娘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石头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为什么？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因为你们这些小崽子能为我换来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在这繁华却又藏污纳垢的城里，有多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他们喜好收集那些模样俊俏的孩子，或收为奴仆，供其驱使奴役，或用于满足他们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丑恶勾当，而我，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季北辰只觉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胃部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汹涌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你们这般恶行是公然违法的，一旦被官府察觉，你们必定会受到严惩，绝没有好下场！”

春娘却笑得愈发张狂，那笑声在狭小的屋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违法？你可真是幼稚得可笑。在这城市的阴暗角落里，像我这般从事这种买卖的人多如牛毛，官府哪里能管得过来？”

此时，麻五那粗重的嗓音如闷雷般响起，满是不耐烦：“春娘，莫要跟他们啰嗦这些废话了，赶紧把馍馍分发下去，让他们吃完了事，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

春娘这才缓缓松开季北辰的下巴，那尖尖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她转身拿起一个散发着霉味的黑馍馍，莲步轻移至一个瘦弱的小花面前。小花瑟缩在角落里，身体抖如筛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戒备。

春娘脸上挤出一丝虚假的温柔，轻声说道：“小丫头，是不是饿了呀？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的哦。”

小花的小脸瞬间被恐惧扭曲得不成样子，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身体像是狂风中脆弱的树叶一般，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恐怖的风暴彻底席卷。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那惊恐圆睁的眼睛里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娘亲。”

“啧啧啧，痴心妄想。”春娘涂着厚重眼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冰冷地看着小花，那眼神好似能穿透她的身体，却又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