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站着四个陌生的男人,一个男人一巴掌扇在了父亲的头上,父亲像是失了重心,一头撞向了一旁的门框,父亲倒地之后就没了动静。母亲见了血,大叫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男人冲了上去,那个男人好狠,一脚揣在了母亲身上,将母亲踹倒了。我当时吓呆了,全身没了力气,也叫不出声来,只能呆呆的望着。
母亲精神不好,在家里发病的时候总会脱掉身上的衣服,男人用他穿着皮鞋的脚直接踏在了母亲赤裸的胸膛上。母亲拼命的捶打着,可是男人越来越用力,母亲突然口吐鲜血,也没了动静。
姐姐和妹妹缩在院里的角落,一直在哆嗦。站在后面的两个男人,开始朝着他们走去。妹妹一直在哭,一直在叫,姐姐就死死的抱住妹妹,拼命的保护她。
男人的力气多大啊,两个人直接将姐姐和妹妹从地上拎了起来。拎着妹妹的男人一脚踹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另外一个男人也拎着姐姐进去了。
打死父亲的男人出了院门,四下张望着,踩在母亲身上的男人坐在门口抽起了烟,抽烟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望着屋内的情形。
那时我还很小,我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带着姐姐妹妹进屋要干什么,那时幼小的我只明白一件事。
我不是这四个男人的对手,我冲上去,不过就是多添一条人命而已,我还不够强大。此时的我能做的,就是将这四个人的样貌深深的刻在我的骨子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我死死的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一边提裤子一边出了房门。我看着四个人走远,走到我目光中再也看不见他们为止,我才下了山去。
我走进屋内,看着姐姐躺在桌上,身下全是血迹,妹妹躺在床上,也是一样。不管我怎么叫她们,她们都不答应我,那一刹那,我突然开窍了,我竟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死亡,我的父亲,母亲,姐姐,妹妹,全死了,被那四个男人害死了。
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我没有哭,我脑海里清晰的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父亲说,我们这些穷人家,拿有钱人没有办法,就算是去警察局,那些警察也会维护这些有钱人,不会替我们穷人讨回公道。所以,我没有去报案。进了屋子的那两个男人穿着西装,村支书伯伯告诉过我,那是有钱人才穿的衣服,要是看见穿这种衣服的人,要离远一些。
我在后院一直挖,挖到铲子断了我才停手。我将父亲,母亲,姐姐,妹妹都埋了进去,我在后院的墙上标记下了今天的时间,我刻得很深,深到骨子里去。我将家里用水打扫干净,把所有的血迹都清理掉,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我要让这些人都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们的家人受到同样的待遇,我要同样的对待他们的女儿。我知道村支书伯伯不会让我这么做,可是报了案,警察也只会收了他们的钱将他们放出来。所以我不能让村支书伯伯知道,村支书伯伯是好人,我不能拖累他。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我饿极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院子,就锁上了院门离开了。我一直在路上走,一直走,我在路上捡到一套衣服,就将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因为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盯着我衣服上的血迹看,我讨厌他们的目光。
我饿了就去街边的店里讨口饭吃,渴了就舔着脸找人要口水喝。我就这么一直走着,直到我觉得走的够远了,没有人再能找到我,不会被人杀人灭口,我才停了下来。我蹲在一个院落的门口,我走不动了,我也不想走了,就这样吧。
好在这个世上总算是有好心人的,我被人收留了,活着长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才知道我的仇人的名字,我要杀了他们来告慰我家人的在天之灵。十五年前,法律给不了我公义,十五年后的今天,法律依旧给不了。就差最后一步了,就差最后一个人,我就成功了,我也终于可以去见他们了。”
武潇潇缓慢的念完了这最后一个字,车内一片沉默。
这边是血淋林的事实了,当年埋下的血腥残忍在此时拨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是那么真实,也是那么的让人心悸。
纪政阳面色如霜的望着前方,脚下油门声轰鸣咆哮着;凌安楠指尖久违的开始轻打着车窗,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却像是敲击在心上的节拍,让人心颤;武潇潇双手寒冷的哆嗦了起来,她能够体会到江贵当年的心碎,看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受到成年男人侵犯,那种挣扎。卫晨浩抱着电脑,抿起了嘴角,指尖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纪队,安楠哥,凶手把自白信在网上直接发了出来,没有经过媒体。”卫晨浩直接破解了网上消息的最初源头,不管不顾的。
“好。”凌安楠的神情越发的认真起来,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着自白信的内容,说不出来的原因,凌安楠总觉得,信里还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