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鸿剑宗,听潮峰。
峰主江月寒所居的院落,占地极广,其内亭台水榭,花木扶疏,处处彰显着清幽雅致,灵动秀丽。
古香典雅的房间内,烟雾缭绕,点燃着奇异的熏香。
镂空的雕花窗下摆放着一张古香古色的红木床榻。
一女子盘膝而坐,柳眉弯如月,眸若秋泓,鼻梁挺翘,唇不点而朱。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双手紧抓在被单之中,贝齿咬着樱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乌黑柔顺的长发却并未束起,随意的铺洒而下,遮住了那白皙光洁的后背。
春花秋月相伴美人,如此撩人的场景,却渗透出一股异常的压抑。
“啊……”
江月寒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呼吸急促而沉重,愈演愈烈,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突然间,她睁开了双眼,清澈如水的眼中透着一股抹不去的哀伤,像是雪山下千年不化的寒冰。
双腿舒展,白嫩的玉足踩在软绵的狐皮地毯上,身上竟然连一件轻纱都未曾披着,曼妙玲珑的娇躯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江月寒缓缓抬头,望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等身画卷。
画卷上是一名反手持剑背于身后的白衣剑仙。
那模样每一位剑宗弟子都再熟悉不过,正是开山祖师叶通玄。
这位敬师尊宛若父母的听朝峰主,学剑后将师尊视为神明般存在的听潮峰主,只因有人曾在师尊画像上,吐上一口唾沫,就远遁东海九万里,硬生生在万蛟群中将其斩杀的听潮峰主。
此刻她右手衣袖一挥,纤细的手指中一柄赤红长剑凭空而现,悬浮在掌。
那锋利的剑刃竟直指画像上的师尊。
“师傅,你还活着吗?”
“这么多年,心魔难除,我始终有一个问题梗在胸中不吐不快。”
低喃声自她唇边溢出,带着说不出的凄凉,眼神涣散像是在回忆往昔,仿佛有万丈悲恸。
“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清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宗主之位传给她!”
“你说我心性不定,可苏清婉呢?你看好的人又怎样?”
“七百年前,妖族进犯,其余五宗作壁上观,要不是我拼了命,突破到仙台,苏清婉?钧鸿剑宗?全都要化为一摊齑粉!”
说到最后,江月寒俏丽的脸庞变得越来越扭曲,对着画像几近咆哮,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这几句话:
“是我,是我守住了你留下来的一切!”
左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鲜血流淌而下,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中的恨意与愤怒交织,化作熊熊火焰。
“三年后就是五百年一度的六宗大会,只有剑宗没有渡劫修士。”
“叶通玄,我的好师傅,我要是不能斩除心魔,突破渡劫,剑宗就要被剔除玉碟,再也没有六大宗门了。”
“可你是如何对我的?你看看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仰天狂啸,手中长剑脱手而飞,刺穿窗纸钉在房顶之上,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整个听潮峰的弟子皆是一惊,却也无人敢来探寻。
细碎的粉尘飞扬而起,笼罩在那道绝世孤傲的身影上,使她整个人充满了肃穆的气息。
许久后,江月寒低垂臻首,目光凝视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静谧安详。
五根白嫩纤巧的脚趾头微微蜷缩,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叶通玄,要是你能回来的话最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不然………”
“呵呵呵呵……”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是阴冷,眼中划过一丝狠戾。
片刻后,她收敛笑容,转身两步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而妩媚的弧度。
“峰主,您该休息了。”
屋外响起婢女关怀的声音,语气恭敬,似乎怕惊扰到她一般。
江月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听见一般。
良久,房内的香炉熄灭,袅袅青烟散尽。
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照亮了江月寒的身影,她才叹了口气,伸出素白的手掌按压着太阳穴,脑袋隐约有些胀痛:
“去千岁峰,再取些忘忧香来。”
“还有发布委托让剑宗炼丹的弟子,再炼制些忘忧香!”
“是,属下遵命。”
房外,身着粉色宫装的侍女躬身行礼,迎着初晨的暖阳,迈步离开了听潮峰。
远方,天边像是被拉开的窗帘,一抹鱼肚白渐渐浮现,驱逐走了夜幕,唤醒了黎明的曙光。
天色渐长,日出东方,一轮金黄色的旭日冉冉升起,照耀着苍茫大地上每一个迷惘的人儿。
“师……师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