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官军围困黑风寨以来,寨主霍亭便彻夜难眠,内心焦虑不安。他本是一介穷苦书生,虽饱读诗书却屡试不第,甚至连秀才之名都未曾获得。潦倒半生,每每与人交谈,总遭人嘲笑讥讽。然而,命运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全城,无数生命消逝,唯有他因自身独特的免疫力得以幸存。趁此良机,霍亭在这座死亡之城四处搜罗,几乎将城内所有金银财宝尽收囊中。自此,他摇身一变,由默默无闻的穷酸书生一跃成为富甲一方、声名远扬的巨贾。
大灾之年,人心惶惶,众人皆笃信鬼神之说,以求心灵慰藉。霍亭洞悉人性弱点,巧妙利用此点,宣扬自己血液可救人于危难之间。借此,他成功笼络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和地痞流氓。原本,他大可安居乐业,享受荣华富贵,但好景不长,其盗窃行径终被人告发。面对如此巨额财富,本就穷困潦倒的官府早已垂涎三尺。他们与军队联手,欲对霍亭抄家,没收其不义之财。
收到消息后的霍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刚得到的万贯家财就要拱手让人。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门来。来者是一名女子,名为谢清,是黑风寨土匪头子张远抢来的压寨夫人。这女子终日戴着面纱,据说她原本是一个大家闺秀,然而,张远却杀害了她全家,将她抢到山上做压寨夫人。面对着杀父仇人,女子宁死不屈,结果被张远残忍地用刀划伤了脸部,因此她只能终日戴着面纱示人。尽管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选择帮助自己,但此刻霍亭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他迅速收拾好细软和财宝,带领着手下们上山去了。
当年的黑风寨,土匪不过百余人,尚未成大气候。见到霍亭实力如此强大,张远深深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他假意接纳了霍亭等人,并设宴款待他们,暗中却命令手下在酒里下毒,企图吞并霍亭的财富和人马。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来,谢清早已将山寨厨房里的厨子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这些厨子不但没有按照计划给霍亭下毒,反而让张远喝下了整整一坛掺有蒙汗药的酒。当张远第二天醒来时,整个黑风寨已经变了天。那些曾经效忠于他的兄弟们要么死,要么投降。此刻,他已无任何谈判的筹码。
当张远试图求饶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被人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任谢清肆意折磨。谢清命人残忍地挖出了他的双眼,砍掉了他的双臂,打断了他的双腿,甚至拔掉了他的舌头。几乎所有残酷的刑罚都施加在了张远身上。最后,谢清将还活着的张远扔进了狼群之中,观赏他被饥饿的野狼活活分食。每当回忆起那可怕的场景,霍亭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尽管多年来,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也曾做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但这次许昌上山投靠他,他却显得格外担忧。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后,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和地位,这种恐惧笼罩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眼皮跳了一夜的他,终于熬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去,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梦里张远那死不瞑目的惨状,让他惊恐不已,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多年,但仍然历历在目。他猛地坐起身子,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害怕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似的。过了好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当他准备再次躺下睡觉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祸事了!祸事了!!"声音带着恐惧和惊慌,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听到这个声音,霍亭心头一紧,心想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忙穿好衣服,冲出门外,只见独眼龙满脸鲜血,神情慌乱地冲进了山寨。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好像末日来临一般。
二当家葛彪见状,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吼道:"何事如此慌张?别挡道!"说着,他飞起一脚,将独眼龙踢倒在地。独眼龙疼得呲牙咧嘴,但他不敢有半句怨言,二当家生性暴虐,可不是善茬,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哎哟,二爷!四爷被抓了!"独眼龙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焦急地向葛彪禀报。
"许昌被抓了?!"葛彪闻言,脸色一变,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倒是稀奇,他不好好享受荣华富贵,跑到山下去干什么?他不知道官军就在山下吗?"葛彪没好气地问道。
这时,袁烩也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歪着嘴说道:"二哥,你忘记了吗?那许昌乃是我们的斥候军首领,整天呆在山上可不像话。"
“这倒也是!咱们山寨可不养闲人!”葛彪和袁烩本就对这胖子没什么好感,陶宗被抓后,他们原本是希望自己的亲信能够上位,没想到被这死胖子半路杀出来给截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独眼龙给我讲仔细了!”霍亭虽然早就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过去,大声地问着。
“大哥!四爷昨天晚上说要兄弟们化装成老百姓下山打探消息,却没成想中了敌人的埋伏!咱们下山的兄弟尽数被抓!”独眼龙捂着被踢断的肋骨,强忍着疼痛,艰难地说着。
“放屁!你们为什么下山我属下可都听到了,独眼龙,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我看你活腻味了。”袁烩一脚踩在了独眼龙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
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剧痛,独眼龙惊恐地说道:“我说……我说,是……是兄弟们想女人了,四爷被念叨得不耐烦了,这才带着我们下山去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