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我就去看他。”

季绥摁灭烟头，挂了电话，抬起腿架在书桌上，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他的过去，还真是复杂。

在赵扬看来，季绥是依靠姜氏才有了如今的生活，只有季绥自己知道，他从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拥有了特别的人生。

这份特别，从一个承诺开始，代替死去的某个人成为别人的影子。

叶枫去烧烤店拿宵夜，朱晏要求他吃完了再回去。

“绥哥还没吃了。”

叶枫想带回去跟季绥一起吃。

“不急，等你吃完，再带一份给他。”

姜毅端来一盘刚做好的椒盐皮皮虾，顺便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坐下，跟朱晏分别坐在他的两边。

季绥吩咐叶枫去烧烤店拿宵夜是为了支开他，交代朱晏让他吃完再回来。

独处的这段时间，季绥要给喻赫打电话聊些叶枫不能听的事。

叶枫吃得很快，没一会就把他面前的东西全吃完了，朱晏又逼着他喝了瓶酸奶，实在不知道怎么拖延时间了，就放他回去了。

“这小崽子吃东西太快了，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朱晏认真计算了一下时间，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季绥说的拖住他一会。

“我跟绥哥说一下，让他给小枫吃点健胃消食片。”

姜毅拿出手机给季绥发信息。

“只有十来天就要进行特优生选拔考了，我看他一点都不着急，这些天，晚上都会玩一个小时的游戏，周末还去赵扬的俱乐部练车，放学后跟秦家那小子打篮球打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朱晏就像大多数盼子成龙的老父亲一样，对待特优生选拔考的态度，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别担心，他那智商，如果想要上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毅的关心出于他相信叶枫的能力。

“真要上天了，绥哥就管不到他了，也不好。”

朱晏想到一点，如果叶枫考得太好，就有可能离开省城去别的地方上学深造了，到时候，季绥就有得难受了。

叶枫提着宵夜回到家，正好看到季绥冲完澡出来。

身上的烟味太重，季绥自己都有点嫌弃了。

“我已经吃过了。”

叶枫把宵夜放在餐桌上，然后低着头去浴室冲澡。

季绥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叶枫刚进门时，正好将他看了个遍。

等到叶枫出来，季绥已经吃完了宵夜，还给他准备好了一杯温开水和一盒健胃消食片。

叶枫喝完了水，却没有吃健胃消食片，随手把它扔进了茶几的抽屉里。

吹干头发后，就躺床上了。

“考哪里去，有目标了吗？”

季绥关了灯，突然问他。

“有，不过，还是要看最后能考多少分。”

叶枫早有打算，只是不想现在说出口。

“怎么？没把握？”

季绥抬起手，拿过手机翻看一些东西。

“也不是，反正，要等目标实现了才算。”

叶枫并不是没把握。

他就是太有把握了，才会无所顾忌地放松。

“秦澈跟我聊他弟弟，提到你参加了毕业班最后一次模拟考，考了个第一名，把他弟弟压到第二名的位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

季绥很少听到叶枫跟他说学习的事，每次都是自己要求他刷各种试卷，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没什么好说的，小孩子才关心学习成绩。”

叶枫翻过身，看仰面躺着的季绥的侧脸。

“家长也关心。”

季绥觉得好笑，叶枫竟然把秦澈看作小孩子。

“你不是我的家长。”

叶枫想伸出手碰碰季绥的脸，可他不敢。

“那我是你的什么？”

季绥问得有点急。

这么多年以来，他向外人介绍自己是叶枫的哥哥，相当于叶枫名义上的家长。

“你说呢？”

叶枫反问。

他的身份，是这个人给的，也只能由这个人定义。

季绥不作声，看了会手机后就睡了。

他们谁也不说答案，可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