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咳咳，你下回钓到鱼，打到猎物往你张爷爷这儿送一些，你张爷爷就一个人，留着钱也没用，自己已经半截身体踏进棺材，就想吃好点儿”

“张爷爷这不是折煞我吗，当年其他人都看不起我们家，只有您没有，还时不时给我们家送些东西，放心吧，我隔段时间就来给您送一次东西，您要是给钱，我就不来了”

张老头眼眶有些湿润，赶紧低下头喝一口酒，眼泪逼回去.

“行，你张爷爷没看错人，既然你不要钱，你小子等着”张老头转身去到卧室.

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卷画轴，

“这是”

张老头以为王阳不懂

“小子，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留着吧，以后老值钱了”

王阳没有回话，小心地把画打开.

画的是一张人物.

画面中央，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

是钟馗图，据记载，唐玄宗在骊山行宫做噩梦，群鬼围攻，正当他惊慌失措时，钟馗现身撕鬼而食，次日唐玄宗命无道，只为钟馗画像，由于吴道子也做了同样的梦，画起来轻车熟路，很快还原了唐玄宗梦中的画，命人把吴道子做的画，挂在龙塌旁，之后唐玄宗便不再做噩梦，赐钟馗“镇宅圣君，万应之神”.

“吴道子的钟馗图，好东西呀”王阳简直眼里放光.

张老头有些差异“你小子懂这些”

“一般般，我喜欢这些”

“不错，你他娘的真不错，这幅画，还是在我年轻的时候，中国还没有解放，城里一家老财主，遭了难，被人灭门，家里东西被搬空，我那天正好在附近乞讨，等到贼人都走了，才敢往里看去，那场面，到现在都不敢回想，

满地的尸体，血把地面染的鲜红，我是乞丐，壮着胆子进去，把整个屋又找了一遍，在一间主卧床下的暗阁子里，发现的这幅画，虽然我不画，但是这幅画都被藏起来，肯定价值不菲.

这画我一直留着，后来新中国解放了，没什么人玩古董，自己又有了工作，也不缺钱，就一直在卧室放着.

便宜你了，小子”

“张爷爷要是其他我就推迟了，这个我确实喜欢，那就..收下了”

“哈哈哈，我这个岁数，留着也没多大用，拿去吧”张老头大笑，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

“这鱼做的不好吃吗，您怎么就吃了一小半”

“唉，我院子旁边，有一位寡妇带着四个孩子，自己还有病，街道办事处给一些零工纸盒子让她做，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大家都是邻居，那四个孩子非常懂事可怜，能帮就帮一下”

“我生病在家，她家孩子时常来帮我做些家务，很懂事儿”

“要我给送过去吗”

“说屁话呢，你一个小伙子，送东西给寡妇，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没事”张老头没好气道.

看着王阳已经不吃了，当老头这才站起身，打开房门，冲着隔壁的房间喊了一声“李老大”

不多时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张爷爷”

“你过来”张老头把剩的大半盆鱼和汤，递到他手上.

“端过去吧，小心点，别撒了，不着急，明天再把盆还回来”

小男孩咽着口水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手里是很珍贵的食物，不确定妈妈让不让要.

“拿回去，给你妈妈，有什么事让你妈来跟我说”关上门，回到凳子上.

两人天南海北吹牛喝酒，直到张老头酒力不胜，王阳把他扶进卧室.

桌子收拾一番，关上门，才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