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什么妖丹吧?
桃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遂回:“妖丹。”
忽地面前那人放开了她的手,桃枝接过珠子放在腿间。
容且衔轻笑,抬眼看去,长睫似蝶翼染着霜,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惊悚的话:
“师父只答对了一半,另一颗,是眼珠,星阑的。”
桃枝吓得猛地将手中两颗珠子朝纱帘外抛去,急而快地在水面上砸出一朵浪花。
她想怒又想起自己见了呈遇之的事,一怒的话他肯定好借机秋后算帐。
但容且衔显然不需要借机,他基本当场算,只不过端看桃枝明不明白了。
桃枝心中发虚,就算知道他的警告,也不能捅破那层纸,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她不知道容且衔是恼她离开了还是恼她见了呈遇之的事。
这要是捅破了说话,本来他不知道呈遇之的事被她说出来,这事就真没完了。
桃枝最恼的就是容且衔说话总是模棱两可。
笑面虎最难对付了,因为永远不知道他的话里含了几层意思。
她根本没法见招拆招。
“阿衔的心意,师父心领了,不过师父不太适应那样的玩意,下次换别的罢。”
桃枝不等容且衔说话,马上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还要看天灯来着?”
她端起茶盏仰头喝了一口,又放在案上。
容且衔笑容淡去,也没再细究她刚刚去干嘛了。
“昨日见师父太累便没带你去看了。”
似有些无聊般,他又捻起昨日没吃完的蜂蜜糕放进口中,慢慢咽着。
桃枝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放弃看天灯,明明他还那般执着要游船来着。
不过这一趟约会实在惊险刺激,她真的是拿命在约会。
就看容且衔心情好不好了。
虽然不是直接杀她,可呈遇之的命等于她的命。
这样小心翼翼护着呈遇之的命,简直比护她自己的命还艰难。
桃枝心累至极。
眼下将雁雪的魂魄拿到手,至少可以消了呈遇之那边的仇恨值。
她就可以专心应付容且衔这边。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护着这个还得护那个。
一个是她的命根子一个是她的心头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
让桃枝实在是焦头烂额,恨不得再次死遁。
见桃枝没说话,容且衔一手搭在窗沿,神色冷然望着窗外渔船。
船缓缓驶动,来到热闹区。
外面的妖已然开始忙碌起来,小妖嬉闹,成年妖用法术抓鱼,还有外地妖怪来贩卖灵药的。
岸边好不热闹,船内安静了许久。
桃枝决定从雁雪这边试探容且衔的态度:
“阿衔,我那个装着萤虫的瓶子你看到了吗?我记得之前明明放在储物袋里的。”
容且衔眼皮轻掀,落在桃枝脸上,微微一笑:
“想来是师父丢三落四的毛病犯了,阿衔之前就说过放在我这,现下丢了又找我,怕不是师父怀疑是我拿的?”
这么一说,桃枝都有些不确定了,他到底有没有拿?
桃枝只好说:“那瓶子里其实装的是雁雪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