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若卧床静养调理得当或可撑个半年。”
得知了大限的时间,钟满反不急了,问道:
“上次分手后甪兄一直未走远吗?”
甪端打了个响鼻,“我哪有空守着你。这些时日我东西南北都走了几遭,想起纱罗还有你这有趣的小子,便过来看看。”
“那之前豹关城破,我与夫人遭人追杀时甪兄是否一直都在?”钟满问。
甪端道:“我上次便同你讲过,世间事于我而言不过沧海一粟,长河一瞬,你若要以此质问我为何见死不救,便请免开尊口。”
钟满想了想,又问:“乍仑是否已脱险?”
“他早于你出城,是被一队手下架上马护送走的,去往白马方向,想来已脱险。”甪端回答道:“还有些你可能感兴趣的消息索性一并告诉你。自称呷坎昂的那帮海盗的船队已停靠了纱罗东岸,你放心,他们没有去黑崖城,而是去往回缀城方向。再就是夏国洪水泛滥,已有乱民扯旗造反。”
钟满不禁为大夏百姓担忧,但此时毕竟身处纱罗且自顾不暇,大夏之事鞭长莫及。倒是曾从方卓处得知一只小草与乱屏有勾结,此番呷坎昂怕是要配合乱屏来一出南北夹击。
“西蟹那边有没有事发生?”钟满又问。
“西蟹嘛,倒平静如常,你们此处败得如此快,消息还没传过去。那小海妖整日四处游荡,下海摸鱼上山捉猴,有一次险些被她看到我,胖子城守依旧每日敷衍那摩牙人。哦对,你的那条官船已驶到了纱罗西面海上,预计再有一日便可到西蟹。”
“甪兄,我有一疑惑,请你为我解答。”钟满斟酌着说道:“你之前曾说此番下凡是为寻找明君,又自称视世间事为‘沧海一粟,长河一瞬’,既如此那么寻到明君有何意义?这又是否算插手世间事?”
“你有此一问,说明见识高于常人,果然有趣!”甪端点点头,“在答你之前我先问你,对仙界知道多少?”
钟满一愣,答道:“一无所知。”
甪端道:“凡人对仙界一无所知再正常不过,许多凡人甚至不信有仙界的存在,而仙界对凡间却了如指掌,这又是何故?”
“小子以为仙界高于凡间,执掌凡间一切。”
“你这话既对也不对。”甪端道:“仙界自然高于凡间,却从未执掌凡间。二者间虽有高低之分,却无从属关系。就如你路过一个村庄,见到一群小童在赌糖,有一个小童赌输了糖,你会去帮他把糖讨回来么?”
“顽童间的游戏,愿赌服输,我去帮他拿回来怕是反倒不好。”钟满说。
“可这块糖是这小童一个月的甜食,若输没了怕是很长一阵子没有甜食可吃。”甪端认真地说。
“那似乎也不打紧。”钟满笑了,他明白了甪端的意思。
“这小童去追赢走他糖的另一个小童,打闹间掉进了池塘里,这时你会否去救?”
“小子受教了!”钟满道。
“天机不可泄露,本座也只能言尽于此了。”甪端看看钟满,道:“你为何不求我救你?”
钟满淡然一笑,“因我只是块糖罢了,并非落水小童。”
甪端意味深长地说:“记住我的话,仙术施诸凡人未必是救人。你我总算相识一场,我便载你一程。你可是要回夏国?”
“请送我夫妇去西蟹。”钟满恭敬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