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乱屏相国龟通汶写来的。”钟满边读信边向旁人说道。
早些时候乍仑已与钟满就军情通过气,因此他对收到龟通汶的来信并不感到特别意外。
“你们也看看,龟通汶约我见面。”信并不长,钟满读完后顺手递给达帮。
龟通汶这封应是亲笔信,用夏文书写,想必其在夏文书法上下过功夫,字迹苍劲有力。
达帮认识的夏文不多,只粗略看了两眼,要递给费南多,费南多却做出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于是达帮双手将书信奉还给钟满,道:“天使大人便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对大人我们是绝对信赖!只是龟通汶约大人在何处见面,会否有危险?”
“书信中说明日黄昏前,见面地点随本使挑。”钟满倒不信龟通汶敢公然对自己不利,却不能排除对方会借机软禁自己,然后施展开手脚全力攻打白马,这一点应该也是达帮最担心的。
果然,达帮张了两次嘴,终于吞吞吐吐说道:“龟通汶老奸巨猾,此事并不简单,要防乱屏设圈套扣留大人,还请大人三思!”
“夏使大人干脆把见面地点选在我们的营寨里,有我和我的士兵护卫,绝对万无一失!”费南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何没人想到。
钟满哑然失笑,一时又不知从何解释,于是看向达帮。
未想到达帮点头附和,“我觉得费南多上校的办法甚好!”
真是关心则乱!钟满无奈,思索片刻,解释道:“暂且不论龟通汶此人秉性如何,他信中说地点由我挑,是有意示我以坦诚,若本使竟将地点挑到自己营中,岂非钻他空子?如此难免遭他轻视,之后还怎么和他谈?费南多上校对我东方礼数不熟悉情有可原,达帮大人怎么也犯了糊涂?为今之计应择两军中间一稳妥地点。”
费南多不以为然,“夏使大人如果想回报对方以坦诚,不如干脆去对方大营里谈判,否则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地盘保险!我也看出来了,你的夏使身份对佰丽和乱屏都非常重要,乱屏只要将你夺走,便可毫无顾忌地攻击佰丽!敌人毕竟人数多过我们数倍,到时候我和我的部下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保护白马!”
钟满一怔,忽然想起了从黑崖城出来前水姨提醒的那句“相国府是天下最歹毒的地方”,又仿佛见到颂拉芸蹙眉教训自己“你呀!还是一身书生气!”不由后背一凉,暗呼好险!龟通汶想必深谙大夏文化,先是以夏文写信拉近关系,又故意让自己挑会见地点,其实是吃定了自己的书生脾气。
达帮也劝道:“思来想去,我们人手有限,只要下了螺壳岗,除非去白马,否则哪里都难保大人万无一失,还是在这里见龟通汶最稳妥!”
钟满下定了决心,如今保住白马和手下兄弟们的性命最重要,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还要甚么虚名?龟通汶自以为吃定了自己,就偏偏要出乎他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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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回信交给来使带回乱屏大营,钟满欲出帐巡视营地,恰巧胡健求见。
“大人是否有空?属下做了张沙盘,想请大人指教。”
钟满欣然同意,并邀达帮和费南多一起观看。
胡健指挥几名小校合力将一张沙盘抬进大帐,这沙盘虽称不上精美,但白马城和附近地形捏得像模像样,敌我双方形势也都标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