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沐云天的严苛教导下,沐少峰历来尊敬强者,他背负全族的希望,将重振家族当成自己的目标。
但受比斯律法的影响,家族早已不复存在,想要重新振兴就必须先破后立,而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回过神来,沐少峰开始思索这场刺杀的整个经过。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不可能只有表面这些东西,背后的隐秘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场刺杀出现的非常及时,甚至有点巧合……任务是昨天接的,人是今天早上出发的,而敌人却也恰好出现……
“他们为什么能精确地把握时间和地点?一直埋伏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一旦这样做,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会被无限放大,不确定的因素也太多……
“变数!从洛凤城出发到药都,中间的不可控因素太多,除非洛凤城内有内鬼,而且还不止一人……
“不对!眼前就有一个!”
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沐少峰毅然起身,手中鳞甲凝聚成刀径直朝车夫走了过去。
刹那间,车夫还没来得及反应,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停在了距离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冒死也要通风报信,还是说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沐少峰目光冰冷,一双绿眸死死盯着车夫。
药都和洛凤城相隔甚远,想要快速到达就必须乘坐马车,而倘若能在驿站中安插眼线,那效率一定是最高的。
“你……你在说什么?”车夫神色慌张,豆大的汗珠悄然自脸颊滑落。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装了,劝你还是坦白点比较好。”
“沐少峰!你要干什么?”采不明所以,在她看来,沐少峰一定是疯了。
“此人是奸细!这场刺杀过于巧合,从接任务到出发,所有事情只有我们五人知道,刺客是怎么知道的?你难道就不想想?那八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如果针对的是所有人,那他们为什么不杀车夫?”
“这……”采昕也变得不自信起来,她直勾勾地看着车夫,完全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憨厚的大叔会是奸细。
“大叔,难道你真的是奸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田野不再哭闹,他想起白天大叔曾说过自己是药都人,但即使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心软的他还是心存侥幸。
“我……我对不起你们!”在良心的谴责下,车夫以道歉的方式承认了罪行,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采昕一时间无法接受好人变成坏人,甚至还要杀了自己。
“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引来杀身之祸……他们骗了我,说只是把你们赶走,不会杀人。”因为紧张,车夫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他们给了我钱,数量足够我一家生活好几年,我并不贪钱,若非活不下,谁愿意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是‘至善会’的?”沐少峰语气冷淡,双目微凝。
“你知道‘至善会’?”车夫抬眼抹泪,连连摇头,“我不是,杀你们的那帮人应该是,药都除了他们也没有人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他们还让你干什么?”
“没了,只让我传递消息,其它的什么都没透露。”
“‘至善会’就是我们此次任务的目标?”爱格想再确认一下。
“不错……”沐少峰点了点头,“自凌北战败时起,‘至善会’就活跃在了药都,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触手已经伸到了药都的心脏。
“据说头目是一个兽人,原本也只是做一些打劫丹药的勾当,但近些年他们越发猖獗,私下和凌北有了交易,这一举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五城的稳定……说不定,会引发战争!”
“这么严重!?”众人无不惊讶。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已经是第七波了。”
“什么……七波?”田野还没明白沐少峰在说什么。
“此前已经死了六个小组,我们是第七个。”
“啊!?”田野冷汗直冒,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悟五这也算是公伤,说不定还能领个补贴啥的。”
“要走你们走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会继续下去。”沐少峰收刀转身。
“你不杀我?”车夫满眼感激。
“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穷苦人一个,已经没用了,只不过……”沐少峰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车夫追立马追问。
“草木皆兵!”
众人反应了好一会,终于明白了沐少峰的意思,这还仅仅是在城外,等到了药都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个像“车夫”这样的人!
采昕低头沉思,发现任务的性质已经变了。完成任务是一部分,救民于水火也是一部分,车夫只不过是药都人民的缩影!
为改变这种局面,她毅然决定和沐少峰一起去。
“我也去!”爱格第一时间附和道。
“你们都去啊?唉……好吧,我也去。”田野一脸愁容,看来退堂鼓只能打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