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整理了一下仪表,容安西取下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独属于会长的黑红色长袍,流畅地穿在了身上。
打开房门,冷竺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走吧。”容安西平静开口。
“嗯。”冷竺微微颔首,走在了前头。
在身份上,冷竺是核心成员,容安西是会长,该有的尊敬必不可少。而在感情上,对冷竺而言,容安西如父如母,如果当年不是会长出手相助,他可能早就成为奴隶,被绞死在歪脖子树上了……
二人沿着幽暗的隧道朝前走着。
隧道高两米,很是通达,不断袭来的股股寒风吹得墙壁上的烛火不断摇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二人走了一阵,紧跟在后面容安西突然开口关心道:“假肢还适应吗?”
冷竺看了眼缠满绷带的左臂,神色平静,“它和身体融合的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随意活动了。”
闻言,容安西只是长吐一口浊气,并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当时他得知了刺杀行动,一定会出手阻止吧。
“会长……”冷竺欲言又止。
“什么?”
“……您最近是不是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哦,是没休息好,你怎么看出来的?”容安西随口说道。
“您最近憔悴了不少,眼睛里也有血丝,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些情况。”
“啊……最近总是做噩梦。”容安西并没有隐瞒,但也没打算细说。
“是关于她的吗?”冷竺语气谨慎,冒昧一问。
容安西有些诧异地看着冷竺,心中早已领会,知道冷竺口中所说的“她”指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容安晴。但他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此事,冷竺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安西没有细问,因为自己的往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块心结,仅此而已。
“抱歉,我不该突然提及她的。”见会长默不作声,冷竺略显慌张。
“没什么,往事而已,只不过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希望你以后不会像我一样。”容安西双目低垂,落寞的脸庞上呈现出的是一个男人的坚毅。
“我会的。”冷竺郑重点头。
沿着隧道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拐弯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向上的石制阶梯,伴随着“噔噔噔”的清脆声,二人走进了会堂。
会堂内出奇的安静,一点嘈杂声都没有。那些坐在扇形阶梯状座位上的核心成员们正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下方的木制平台。
而在平台之上,除了容安西外,还站着至善会的副会长乌达尔。
乌达尔神情肃穆,眼神中透露着自信,似乎会长之位对他来说势在必得。
“没想到,你会有和我争夺会长职位的一天。”容安西看着乌达尔,心中五味杂陈。
“你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和我清算过去的恩情吧?”乌达尔幽邃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许冷淡。
“不会。”容安西坚定回答,“那个时候任何同胞都会选择救你。”
“这可说不准,杀人灭口好像是更好的方法,当时也就你一个老好人……只是你太过软弱,所以很遗憾,我们的理念并不相通。”乌达尔毫不留情,为了心中理想,他必须割舍昔日的恩情来竞争会长之位。
“如果你只是贪恋权柄我大可以让给你,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你将要做的事情太过偏激,它会害死至善会,乃至五城中的所有兽人。”容安西还想试图劝服乌达尔,但一切都是徒劳。
“你懂什么?你骨子都是软弱,不可能懂!兽人不是阴沟里的老鼠,不应该永远住在这狭小的地窟中任人摆布,我们要把光明的未来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
“五城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我们虽然活的卑微,但起码还活着……况且,我们没有选择,也没有能力,一切反抗都是苍白无力的,都只不过是在徒增牺牲而已。”容安西并不是不想反抗,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而他已经看到了结局。
“呵呵……”乌达尔冷笑着,他摇了摇头,面容癫狂,“你不了解人性,没有人会愿意当一辈子老鼠!”
“至善会中不会有人愿意跟着你一起去牺牲的。”容安西反驳道。
“可是欲望会!”
……
在二人激烈的辩驳中,投票结果出来了。
五十多位核心成员,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乌达尔。
对于这一结果,容安西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要论笼络人心的手段,他确实比不过乌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