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上二楼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妈正坐在电脑前面玩扫雷，她扫了眼路明非说。

“带了身份证么，带了身份证可以用电脑。”

路明非摇了摇头，沿着螺旋形楼梯走上三楼。

一楼二楼的书籍勉强还算得上“畅销书”，但三楼都是些无人问津的古籍。路明非听黄丽说过，市图书馆里有许多孤本，以前就有一伙学生专门从市图书馆偷书去转卖，后来卖到了图书馆馆长手里。事情败露之后，这伙学生全被仕兰中学退学了，他们的家长还来学校闹过一段时间。

三楼的空气中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地毯踩上去嘎吱作响，整个三楼摆满了从地板延伸至屋顶的巨大书柜，有一部分已经完全腐坏。完好的书架上摆了不少书，不过那些书路明非不敢去翻，生怕损坏了这种老古董，事后还得赔钱。

除了书架之外，三楼也有一条片区域供人阅读，是一列面朝落地窗的长桌。靠近楼梯的椅子上摆着薄被子和枕头，想来中午午休的时候，管理员大妈们都在此小憩。落地窗灰蒙蒙的，有一片区域却是擦拭干净，从中可以看见摆放着空调外机的露台，和远处灰蒙蒙的摩天大楼。

路明非觉得三楼的书的确很有深度，但这种用文言文撰写且不带标点符号的书，还是别买回去折磨同学了，于是他越过长桌，准备顺着楼梯走下。

咔嚓一声，路明非连忙转过头去，暗骂一声不好。

身后的书架年久失修，最上面一层的木板已经向下倾斜，如果路明非没猜错的话，他刚刚听到的就是支撑木断裂的声音，这说明那一层的木板已经到了临界点，书架上的书掉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咔嚓咔嚓......

最上层的木板果然断了，一大摞古董书滑落在地，纸张和灰尘漫天飞舞。

路明非张了张口，心说现在叫管理员大妈上楼来还来不来得及，只希望旁边这摄像头是好的，别到时候他长了嘴也说不清楚。

听见楼上的动静，在二楼看书的人全部跑上楼来了，陈雯雯冲在最前面。

看见三楼的惨状，陈雯雯紧张的说。

“路明非你没事吧？”

路明非指了指那些书说。

“书架老化，自己断裂了......我没事。”

其次是先前那个坐在电脑前玩扫雷的大妈，她愁眉苦脸地说。

“这个月都第几次了......打上去的报告也不批，上面的人一点事情都不做。”

见那人没有责怪路明非的意思，陈雯雯连忙说。

“没事的阿姨，我们帮忙整理一下，很快就好的。”

说完她拢起裙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面前的书籍，然后将其垒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