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田嬷嬷,几个女孩的学医课从半天变成了一天。阳中先生已经讲完了药物的主次关系和配伍法则,接下来,就是药物的性味了。
自课程调整后,周正每日课上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几次阳先生不声不响的站在周正边上,周正都会被吓得猛地一激灵,“先生,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阳正先生用书在周正的头上敲了下,冷笑道:“你不会被吓死,你娘天天那样揍你,你都安然无恙,指望我站在你旁边就能吓死你,你未免高看我了!站起来,说说我刚才讲的是什么意思?”
周正捂着头,缓缓地站起身,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缇萦,缇萦低着头,假装看不见。
“说啊,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不要浪费大家时间。”阳先生已经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直直的盯着周正。“我不知道,我……”周正弱弱说道。
“阳新,你来说说看。”阳先生看向阳新。阳先生这分明是杀人诛心啊!这几个月下来,谁不知道阳新是优等生,周正就是来混日子的,这分明是给周正难堪。再看周正,好似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重新坐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阳新,眼里好似都是佩服。
“那是说药中有阴阳配合的属性,它们具有类似于母子兄弟那样的关系,比方说一中药材的根与茎,花与实、草与石、骨与肉。它们之间有单独使用的也有相互需要的,有相互配合的,有相互畏惧的,有相互厌恶的,有相互独立的便有相互克制的。”阳新此刻在周正眼里一定是后脑带金圈的。
“好,说的好,说的真好。”阳新话音刚落,周正已经边鼓掌边叫好了。阳先生脸上略显尴尬,这周正竟抢了他的台词。
“无聊!”缇月不耐烦的说了句。这句无聊不知是说周正的夸张还是在说阳新说的太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其余六人都听见了。阳新悻悻的坐下。
这段日子下来,缇萦对同学们大抵有了些了解。坐第一排中间位置的真不熟,此人几乎没说过话,偶尔在进私塾的时候遇见了,也只是微笑点头。
最右边的就是周正,经过缇萦的观察和此人的表现,大约是被母亲强制送到阳先生这里,可此人志不在学医,但又不想母亲伤心,索性每日来私塾睡觉。性子极其张扬,一言一行皆在面上,从不隐藏。
坐在缇萦前面的便是阳新了。标准的好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认真听讲,积极回答先生提出的所有问题,且大多时候都回答的非常正确。
淳于家的三个女孩属于规规矩矩的中等生,既挑不出错,也没有阳新那样优秀,也可能是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都不张扬。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和坏学生,还有中不溜的,与时代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