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眼皮跳了跳，而后咳嗽一声:“如果我杀的人，跟血鸣所杀的是一类人呢？”

“那你肯定有不得不杀的苦衷。”林书柔认真道。

韩夜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想说，你真不用这么信任我。

我跟血鸣一样，只是为了修行。

“你为何觉得血鸣杀的都是无辜之人？”韩夜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

“我，我不知道。”林书柔被问住了，确实，她又不认识那些人，对那些人的过往一无所知，怎么就一口咬定血鸣杀的就是无辜之人？

不过很快，她便又再次说道:“那么多人里面，不可能都是坏人吧，肯定也有好人在里面。”

“不是好人与坏人的问题。”韩夜摇了摇头:“既然血鸣看上了他们，那他们就不是无辜。”

“什么意思？”林书柔黛眉紧蹙。

还有这种说法的？

只要血鸣看上的，就不是无辜之人？

难道血鸣能看清善恶？

这不可能吧？

“因为血鸣实力强大，对于比他弱小的人，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所以，他们不是无辜。”韩夜淡淡道。

“这，这是什么道理？”林书柔一脸吃惊，她是实实在在的被韩夜的话惊到了。

“就因为他们弱小，便不能算作无辜之人？”她的脸上带着迷茫:“如果一个人一生行善，但却没有强大的实力，那这个人被他杀死，也不能算作无辜吗？”

“不能。”韩夜摇了摇头，他看着林书柔的表情，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林书柔沉默了，似乎在韩夜的眼中，并没有真正无辜之人。

“为，为什么？”片刻后，她再次问道，她知道韩夜这么说，一定有他自己的理解。

“在强者眼中，任何比他弱小之人，都是随意灭杀的蝼蚁。”韩夜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无比:“弱小就是他们最大的罪过。”

“这便是修行界的法则！”

说到这里，韩夜看向远方，眼神冷漠无比:“只有成为诸天至高，才配称无辜。”

林书柔怔怔的看着韩夜:“只有成为诸天至高，才配称无辜...”口中重复喃喃，刚刚稳固下来的道心，又开始有了动摇的迹象。

不过这次，韩夜却是没有出手干预，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书柔。

道心乃是修士强大之基，若是每次都要自己出手，哪怕林书柔有一日功参造化，也只是一击即碎的花瓶罢了。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韩夜的表情一如之前那么平静，反观林书柔，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迷茫，转为忧心，又转为惊慌......直到最后，才终于转为坚定之色。

“好，好，很好。”韩夜眼中出现满意之色，同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想通了？”

林书柔重重点头:“嗯，想通了，你说的是对的。”

韩夜刚刚在对林书柔说那番话的时候，融合了自己的一世感悟，看似是在说话，实际上却是在传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理解，任何人都能瞬间听懂，更何况是聪慧的林书柔？难的是，她要发自内心的接受这样的观点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