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拖着推车上的许弘文走进破败焦黑的火车站。
蜗牛和感染者们都聚集在阴暗处,缓慢行走。
它们嗅到浓烈的白酒味,自动避开。
齐绪在火焰喷射器上撒上盐,吸附的蜗牛尽数落地。
钢制喷火器为两个圆筒状气瓶和喷枪组成,分量不轻,但他作为一名成年男人,还是能扛住的。
齐绪抱起武器重重压在许弘文身上。
“噗,咳呃…”许弘文把喷到身上的牛肉一点点捏起送进口中,这才起身干活。
“饿死鬼投胎?”齐绪越想越气,使劲给了许弘文几拳:“我他妈到现在就吃了一小包鸡胸肉!”
先前两黑包的军资,石不移送的是许弘文,但张睿楠那包是他的!这狗杂碎全吞了!吃了一路!嘴巴根本没停过!
“我又没拦着。”许弘文轻松撂倒狂暴状态的齐绪,抱起灌满盐水的高压呲水枪,放在小山高的推车,补了句:“这次保证不打你。”
齐绪愤愤爬起身,大力推开物资室。
他举起生抽喷壶呲掉攀爬的蜗牛,发现效果远远没有盐好,半晌才缩进壳里。
还是要囤盐啊。
齐绪拉出超大号钢板手推车,搬上两铁箱装的高浓度白酒,拧盖一瓶倒在身上延长挥发时间,随即继续收集喷火器。
六具,差不多了。
齐绪又翻出十箱矿泉水,五箱白醋,五箱盐,四箱火腿,三箱罐头,三箱压缩饼干,外加两大箱真空肉食,把大号推车落得高高的,满足感达到巅峰。
虽说火车站还有不少物资勾引着他拿,可实在带不动了,还是留给郭振俊他们吧。
齐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车推到自动扶梯,用身体死死抵住。
终于,他熬到楼上,微微喘着粗气。
这里一片狼藉,没有一名感染者,但有不少蜗牛,攀爬着不知道谁遗落的鞋子和杂物。
“真要顺着轨道走?”许弘文拉上推车,透过窗外看向暂且干净的铁轨。
周边皆是小石子,车轱辘怕是不好滚。
“我怕被抢。”齐绪实话实说,推动车来到1号厅,门被里面反锁:“敲。”
许弘文用力抽出压在物资下方的尖头锤子。
叮!叮!咯嘣,哗啦——
齐绪用脚驱开碎玻璃,顺利进入。
穿过走廊,到下楼梯时,他沉重的叹了口气。
前路漫漫,崎岖坎坷。
“还有反悔的余地。”许弘文好心提醒:“谁来抢你可以拿喷火器喷他。”
“就轨道。”齐绪认定。
喷火器是用来保命的,他才不会浪费。
许弘文纹丝不动,慵懒的倚在推车旁:“轨道有岔口,你知道往哪拐吗?”
齐绪背起一具喷火器,准备一点点往返运送,解决台阶难题。
“上一批离开的人那么多,肯定会踩出路标。”
许弘文:“那他们要是错了呢?”
齐绪半合眼皮:“你直接说你想走哪吧。”
许弘文:“高速。”
齐绪背过右手,稳操胜券:“锤包次,一局定胜负。”
许弘文:“来。”
他赫然扬起拳头:“我出锤!”
......
秋风凉爽,平坦的道路寂然无声。
齐绪顶着红肿的侧脸,半个人挂在扶手,麻木的移动双腿:“你不必装模作样的走过场,用嘴说,我会考虑。”
许弘文:“你会吗?”
齐绪:“不会。”
许弘文摊开手耸了下肩膀。
这不得了。
“多好推。”许弘文悠哉的嗑着瓜子,静心享受安宁。
齐绪:“其实我们可以分开走,我走轨道,你走高速。”
许弘文:“我一个人推不了两辆车。”
齐绪倏然吸气。
妈的土匪!
他皮笑肉不笑,片刻后:“找个地方扎营,困了。”
齐绪彻底放弃抵抗,他实在搞不过这个脑体双全的狗皮膏药,随便吧。
“就那儿。”许弘文吐掉瓜子皮,指向看起来档次很高的酒店,而在楼下,则停着一辆显眼的大型房车。
齐绪一扫颓靡之色,两眼放光的跑上前,围着房车转了一圈。
四个轮胎完好无损。
他透过黑色防窥贴向里张望,干净整洁。
显然,有人开着这辆车来到这儿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