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肮脏且黏稠的厚衣重重地落在地面,与地面撞击的瞬间,掀起一小阵轻微的恶臭气流。
“咿呀......”李驰呲牙咧嘴地替妻子捂住口鼻,脸上露出如同吞了绿头苍蝇般的表情。
“都是人,你不能注意点吗?”
闻言,齐绪费力地揭开黏在皮肤上的保暖衣,双手抓住衣摆往上一掀,褪去衣物后,弯下腰,轻轻地将其放在地面。
“扔了吧,还摆这儿干嘛啊,臭死了!”
李驰依旧不依不饶,他盯着齐绪的眼神充满嫌弃,仿佛齐绪跟那堆衣服一样,都是令人憎恶的污浊之物。
齐绪平静的与李驰对视,不说话,也不动弹了,这让李驰莫名有些慌。
他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指向垃圾桶:“自己扔吧,太难闻了,这还有孕妇呢。”
齐绪依言照做,他望向厕所的门锁指示盖。
显示的红色,表示有人,便自顾自地脱起裤子。
李驰见状,瘪着嘴扯过毛毯盖住妻子的头,嘴里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这么大个人了,脑子再有问题,总该知道礼义廉耻吧.....”
“一点儿都不知害臊,车里还有异性呢,说脱就脱......”
齐绪随手抛开沉甸甸的脏裤子,问:“不然我去哪换?”
话语间,他用指骨叩击锁住的厕所门:“这里有人啊。”
“那就待会儿呗。”李驰眉头深深皱起。
“待不了。”齐绪把双手泡在温热的水盆里,搓动巴掌大的毛巾,“再晚,水都凉了。”
原先的清水已然浑浊得不成样子,淤泥沉淀在盆地底部,随着水流的方向旋出几个涡。
齐绪捏了捏毛巾,用食指勾开四角裤叉,就要探入手。
“诶诶诶诶!”李驰实在瞧不下去了:“你这跟当场猥亵我们有什么区别!
齐绪疑惑地环顾四周,民众们各干各事,毫不在意,他随即问道:“你就非要盯着我看吗?”
李驰板着脸。
媳妇挺着大肚子,眼看要临盆,在这紧要关头,他必须时刻留意周遭的情况。
整节车厢都是正常人,唯独这个不正常,他不看他看谁啊。
“你最起码避着点,哪有当大家伙面掏裆的......”
啪!温热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拍在李驰嘴上。
“少说一句。”周凌峰语气充满警告,“小心把人说急了冲过来揍你媳妇。”
李驰心中一凛,顿时升起悔意,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周凌峰敲击厕所门:“捷克,好了没啊?”
咔嚓,门开了。
五大三粗的外籍士兵提着裤子跨出门,深深地吸干净烟屁股。
他像是不怕灼似的,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微弱的火光,相互一撮碾灭,指尖再一弹,精准落在蹲厕的排粪眼儿里。
他面露不满:“催啥呀?一遍遍敲。”
“人家等着用呢。”周凌峰瞥了眼齐绪。
外籍士兵顺着眼神示意,移过视线,顿时扯动嘴角:“哎哟我去,真埋汰.....”
齐绪望着对方的蓝色瞳孔,来了兴趣:“哪个国家的?”
外籍士兵扬起下颚,自豪满满:“歌剧之乡。”
“啊——好地方。”齐绪俯身摆了摆黑毛巾,抖掉几条泥皴。
对方的国家处于本国的海对面,黑手党横行,跟牛掰的呵社会一个性质,干仗都是真刀实枪。
“你家乡灾难很严重吗?”齐绪好奇问。
不然怎么会飘洋过海逃到这儿,两国中间可是隔着一大片海域呢。
要知道,大海约占全球表面积的71%,至今人类对海里头的生物都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