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制止“小雨伞”的不文明用语。
她的心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和困惑仿佛一座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啊...”
静香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身体慢慢地蹲下,蜷缩成一团。
此时,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倾诉着心中的哀怨:
“北川和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掌握着不同寻常的东西,就一定要去伤害别人吗?”
她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着,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由于她的话语太过流利,
“小雨伞”在一旁听着,不知不觉中学到了不少新的词汇。
它似乎并不明白这些词汇的真正含义,只是单纯地模仿着静香的发音,拉着静香的头发,牙牙学语般地说道:
“vaffanculo?”
静香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从痛苦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既尴尬又懊恼地站起身来。
“你为什么总是会学会这些词呢?”
静香看着“小雨伞”,眼神中充满了责怪和无奈。她知道,
“小雨伞”并没有恶意,它只是一个单纯的生物,不懂得这些词汇的好坏。
但她还是有些生气,毕竟这些不文明的词汇从“小雨伞”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静香在卫生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滞了。
她微微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着,努力让自己那如同乱麻般的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
那些刚刚还在心底翻涌、几近要将她吞噬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兽,虽然依旧在躁动、叫嚣着,可她拼尽全力,用自己的意志力将它们强硬地压制了下去。
终于,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往日的清明与坚定。
临出门前,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却又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被她丢弃在水池边的贴纸。那贴纸静静地待在那儿,此刻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啊,还是拿回来好了。”
静香心中暗自思忖着,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毅然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将贴纸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然后收回了口袋里。
她心里清楚,虽然除了她和北川和子以外,大概没什么人能看得见这个东西了,但世事难料,还是谨慎一些、保险一点比较好,免得日后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这一切,静香再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和犹豫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一般,然后才推开门,离开了卫生间。
她知道,在回到座位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得去处理妥当,那就是卫生间镜子的赔偿问题。
毕竟,镜子是在她使用卫生间的时候碎掉的,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够注意呀。
要是她当时没有被那些莫名冒出来的情绪所操控,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这家料理店的店长也就不用因为这么个事儿而费心费力了,哪怕仅仅只是更换卫生间里的一面镜子,那也是给别人添了麻烦呀。
静香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店长所在的位置走去,心里满是愧疚。
当静香走到店长面前,说明来意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却有瞬间的失神。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北川和子的身影,北川和子的出现就像是无声地在告诉她一件事——
“小雨伞”这样特殊的存在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可这对于静香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啊。
她不禁想起已故的祖父曾经说过的话——
“当一个人掌握了高于他人的力量时,‘暴走’与‘膨胀’是很普通的情况”。
以前,静香总是很固执地认为,那是因为祖父身边围绕着太多在传统观念上称不上“好”的人,才导致祖父有着那样略显消极的看法。然而现在,残酷的事实却摆在眼前,似乎真的就如祖父所说的那样啊。
静香心中满是遗憾,她是真的很遗憾北川和子没能克制住自己,没能避免陷入“暴走”与“膨胀”的状态。
北川和子实在是太任性妄为了呀,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确保自己时刻不被情绪所主导的,就连静香自己也做不到啊。
现在回头想想,刚才在卫生间里那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至今都令她胆寒不已。
她差一点,就做出了伤害自己的傻事,如果不是“小雨伞”及时出现制止了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真是不好意思。”
静香朝着那位一脸和善的店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满是诚恳与歉意。
随后,她按照店长给出的报价,毫不犹豫地赔偿了那面镜子的费用。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提到了那位故去的西园寺教授,言语间满是对教授的怀念与敬意,只是这话题又让静香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几分。
处理完镜子赔偿的事儿后,静香便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等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发现吉良正与北川和子闲聊着什么。
北川和子低垂着双眼,那眼眸深处似乎藏着难以用言语去量化的悲伤,可当她察觉到静香回来了,还是努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静香小姐回来了?”
“嗯,不小心弄坏了卫生间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