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山西带走了二十八寨大部分人马家眷,留下的老兄弟不过一千多人,许多还是上过侯俊铖的课、对他无比信服的铁杆,而剩下的将士全是从流民之中新募的新兵。
逃入石含山的流民有数万人之多,但红营却也不是随便一个壮丁就拉入军中的,挑选的大多是和满清有血仇,或者被官绅地主压迫过的,自然都倾向于侯俊铖的理念。
再加上赵家堡的那场败仗,侯俊铖这几日带着各部进行总结、帮着他们理清败因,又亲自背尸体、发抚恤,那些将士们看在眼中、勤加思考,会选择谁也就可想而知了。
从侯俊铖将推举范围扩大到全军时候,他们这些寨主头目,便已是败局已定了,就算心里不承认也没办法,没人敢和两千多将士做对,成了孤家寡人,在石含山哪还有立足之地?
“要选,如今红营还没整编,编制架构和新的规矩都还没定下,有些事情,就先让全军上下一起定夺吧!”侯俊铖回答的很干脆:“咱们得让将士们知道,红营上下一体,不仅是咱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的红营,也是他们的红营,他们也有参与建设和帮助红营进步的义务和责任!”
“当然,咱们毕竟是支军队,军官若全靠推举,上面还怎么指挥?所以只此一次,待红营整编完毕,便不再推举军官……”侯俊铖淡淡的笑着:“但这推举制是个好法子,我还是想保留下来,不用在推举军官上,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比如战士们推举负责人监督和发放银饷物资、监督军官和教导纪律情况什么的,或者在二十八寨和日后的根据地里进行推举,推举里长、寨主之类的官吏管理民事庶务。”
应寨主胡乱的点点头,瞥了眼那些灰溜溜钻回聚义堂的寨主头目们,问道:“侯先生,若是没有被推举任官的寨主头目……您准备怎么安排?”
“不服气的都可以离开,我一个不拦!”侯俊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仅不拦,他们若是想去岳州找老寨主,我发给他们路费,若是想去吴三桂手下混个一官半职,我亲自给船山先生写信,保他们有个大好前程,大家好聚好散嘛。”
“若是愿意留下来的……只要是为了红营的未来,总能找到为红营和天下百姓做贡献的位子…….”侯俊铖转过身来,认真的和应寨主对视着:“但若是依旧怀着私心,带着红营往邪路上走,路线斗争从来都是很残酷的,我不希望和任何弟兄走到那一步。”
应寨主默然一阵,叹了口气:“侯先生,您…….真的还信任俺们,愿意让俺们留下来?”
“我不是信任你们,我信的是实事求是、是我正在走的这条路,是他们和天下万民!”侯俊铖朝着台阶下的红营战士们一指:“事实是最好的教师爷,而他们是历史的创造者,就算有一天走到了弯路上,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实事求是,终有一天也会走回正道上的!”
“所以应寨主,你不重要,我也不重要,既然不重要,又谈什么信任呢?”侯俊铖长长出了口气:“他们,才是最值得我们去信任的,也只有他们的信任,是我们必须要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