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官吏连个拦着的都没有,不少人看向那老主簿,那老主簿一脸铁青,却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那邱知县消失在台阶上,幽幽叹了口气:“官场上滚了几年的人啊,哪个都是没心没肺、不忠不义的,这邱知县不理事务也就罢了,那布巡检......石含山的兵马一到便闭门谢客,说是自己患了重病,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正在首是东西准备逃跑呢!”
“说到底,到最后能靠得住的,还是本乡本土的自家人!”老主簿缓缓转过身来:“赵五,本官那侄子派你来永宁县,不单单是来通报消息的吧?”
“说通报消息,也确实是通报消息,只不过通报的,不是老爷的消息…….”赵管家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封书信来:“这是老爷给主簿老爷写的亲笔信,那些山贼在之前去了一趟赵家堡,提了许多要求,老爷全都答应了…….”
老主簿皱着眉接过书信,让一旁的仆役打来灯火,拆了信细细看着,越看眉间皱得越紧,信上内容还没看完一半,便忍不住说道:“我那侄儿是怎么想的?其他的要求答应也就罢了,怎么连征税催粮的差事都交出去了?”
“官府不征粮收税,还算什么官府?乡间百姓尽是没见识的愚民,他们看到征粮收税的衙役,才会知道上头有个朝廷和官府管着,若是大清的衙役下不了乡,反倒让石含山的山贼去征粮收税,在那些愚民眼中,谁是官、谁是贼,还说得清楚吗?”
“对赵家也是如此,催租催贷的变成了石含山的那些山贼,在佃户租户的眼中,还有他这个田主什么事?我那侄儿虽然…….但他不是个蠢人,在钱粮之事上也算得上精明,怎会犯下这般动摇根基的错误?”
老主簿啪的将书信合上,怒道:“他自己犯错也就罢了,送了这封信来,是想要我等也与他一起犯错吗?他无官身在身,无非是破财而已,我等一个不好,可是要被朝廷拿去杀头的!”
“老爷这番安排,就是为了保住主簿老爷您的人头和官帽……”赵五叹了口气,指了指那封书信:“主簿老爷看完便知。”
老主簿凝着眉,有些疑惑的展开书信继续看着,不一会儿又讶异的抬起头来:“石含山上那些山贼……是吴军的人马?”
“若是普通山贼,先灭了永宁民壮、又灭了红枪会人马,将永宁的兵马打空了,为何不闯进城里来抢掠呢?”赵五肯定的点点头:“那侯少爷的师傅船山先生是吴三桂的军师,听说还颇受重用,师傅受重用,高徒却呆在深山里当山贼,可能吗?”
“原来如此啊……”老主簿看向城外那场喧闹的“猴戏”,无奈的叹了口气:“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