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去准备一些得体的礼物,本宫要前往薛家走一趟。”身着华服、仪态万千的薛锦画轻声吩咐道。
“是,太子妃。”青衣恭敬地应下后,转身匆匆离去着手准备礼物事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出宫殿,向着薛家所在之处行进。
坐在马车内的薛锦画微微闭着双眸,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去薛家的目的和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薛家门前。
早有仆人上前打开车门,并放下脚凳。
薛锦画优雅地下了马车,抬眸望去,只见薛家大门敞开,薛老夫人正满脸笑容地迎出门来。
“参见太子妃!”薛老夫人微微躬身行礼。
薛锦画嘴角含笑,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而后眸光微闪,缓声道:“薛家今日怎这般门庭冷落?本宫前来,竟只见到薛老夫人您一人在此相迎啊。”
身为太子妃,依常理而言,但凡是是亲临薛家,薛家上下所有人理应齐齐出迎才对。
可此刻,除了眼前的薛老夫人外,再不见其他人影。
就连薛老将军也只是安坐于屋内,未曾露面。
这显然是未将她这位太子妃放在眼中。
面对薛锦画略带责问之意的话语,薛老夫人神色不变,依旧面带微笑解释道:“回太子妃,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
“老爷前不久身受重伤,承蒙皇上隆恩,特许他在屋中安心休养。”
“现在除了皇上驾临,老爷确实不便起身相见他人,还有我家老大目前正在宫中当值,一时半会儿怕是抽不出身回来,还望太子妃海涵呐。”
薛锦画的唇边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着:看这样子,这薛老夫人恐怕并非心甘情愿地前来迎接自己。
只听得她缓缓的说道:“是啊,如今这薛家可是人烟稀少得紧,薛大将军更是身负重伤,您可得千万小心谨慎,好好保护好自己才行。”
薛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不禁暗骂道:这太子妃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我薛家,原本也是儿孙满堂、热闹非凡。怎奈几个儿子如今竟然就只剩下老大一人在了,这无疑是薛家心头难以愈合的伤痛啊!
然而,她表面上仍强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应声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只是今日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太子妃多多见谅。”
接着又诉苦道:“唉,家中琐事繁多,臣妇整日里忙前忙后,着实难以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我这人上了年纪,精力自然也就大不如前了。”
薛锦画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薛老夫人身旁站着的那位妇人,嘴角轻轻上扬,缓缓开口道:“既然薛老夫人如此辛苦劳累,倒不如让薛二夫人代为操持这些事务吧。”
说话间,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了自己这位二嫂身上。
“既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难免会伤害到薛家的颜面。”
“这了解情况的人或许认为这只是薛老夫人您因悲伤过度而无暇顾及,但那些不明真相之人呢......”
“恐怕就会觉得您是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不肯放权给年轻一代,一味地贪恋权势。”
这话虽然表面上说的是薛老夫人,但即便是再愚钝之人,也能听出其中真正所指乃是薛大将军。
薛老夫人听到此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紧绷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薛二夫人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太子妃真是爱开玩笑,母亲她老人家怎会有贪恋权势之心呢?家中诸多事务繁杂琐碎,我又毫无经验,若不是靠母亲操持打理,咱们薛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乱了?”
薛锦画岂会听不出这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当即反问道,“不给年轻人尝试的机会,又怎能知道他们能力不足?那又凭什么断言薛家定会出现混乱的局面呢?”
薛锦画直视着薛二夫人,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被她如此逼视的薛二夫人,虽然面色也不禁微微发紧,但仍然强作镇定,硬着头皮回应道:“太子妃您怕是有所误会了,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薛家的主心骨,若这府里没了她老人家坐镇,只怕众人都会人心惶惶,乱成一团呢。”
“更何况现如今薛家正值多事之秋,风雨飘摇之际,唯有母亲在此主持大局,方能保薛家平安无事、风平浪静。”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恰到好处,既表明了对薛老夫人的敬重与依赖,又巧妙地解释了为何不让贤。
然而,尽管话语听起来无懈可击,但薛锦画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这位二嫂,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要知道,薛家可是声名远扬的名门望族,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出类拔萃、才华横溢。
尤其是薛大将军,更是战功赫赫、威震四方,在朝堂之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力,甚至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
再加上薛家老大与朝中权贵的紧密关系,使得整个薛家在京城之中如日中天,无人敢轻易招惹。
而这个二嫂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很是恭敬,什么事情都以薛老夫人为主,可实际上薛锦画心里清楚,她的心底早已不满。
也是,像这样名门望族,早早就培养了继承人。
按照薛老夫人目前的状况而言,本应早就安享晚年、怡然自得地过着悠闲日子了。
毕竟到了这把年纪,也该是时候将家中事务交由年轻一辈去打理,自己则可以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如今的薛家正处于多事之秋………可是,依然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
“薛二夫人倒是想的开,明明知道老夫人如此操劳会有损身体,却仍旧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及老人家的感受,倒是舍得让老夫人操劳至今。”
总之,薛锦画谁都不给面子,她才不管她们是否难堪,只管将心里话说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