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修与李宝琴从寂行寺回来了。
李安棋去福寿堂同老太太请安的路上,刚巧在行廊碰到李安修。
“兄长……”李安棋欲言又止。
“二妹妹。”李安修客客气气。
他冷漠而局促,紧接着道:“为兄还有事,先行一步。”
“……”
李安棋看着李安修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悲哀和无奈。
李安修,他显然在躲着自己。
他是真君子,当然也是真孝子。
赵夫人被赶到寂行寺,全因为自己。
兄长……他怕是恨极了自己吧。
李安棋这么想着,眼中不自觉多出一丝怅然。
“大哥不会再被你的狐言媚语所骗了,你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
李安棋回头,看向李宝琴。
“你倒是真会装啊,连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了!你如此居心不良,害得我娘当了尼姑!大哥又不是瞎子!”
看到李宝琴眼中的愤怒和恨。
李安棋大概能猜到,赵夫人对这双儿女真不是一般的好。
“嫡姐也不是没公理的人。”
李宝琴被李安棋说得一愣。
李安棋紧接着道。
“我的生母被害流产,被害性命,你全然不说,只记得你的生母去了寺庙当尼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句话嫡姐难道不知道吗?!”
虽然自己还留了一丝情面,没有到要赵夫人偿命的地步。
“赵夫人被赶去寂行寺,本就是她的报应。嫡姐若觉得,我就是那个害你母亲的罪魁祸首,我也无话可说。”
李宝琴被李安棋这样一通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惶恐几秒,想了想,坚定道。
“我娘待我和大哥那样好,她是个慈悲心肠的人!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你说有真相就有真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只不过是你争宠的手段罢了!”
李安棋看着李宝琴,轻轻叹出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无话可说。”
说罢,李安棋踱步离开。
李宝琴看着李安棋的背影,眼神憎恶而复杂。
最终,她朝李安棋的反方向,疾走离去。
皇太后的寿宴在皇宫御花园举行。
除了几位在京的皇子和后宫众妃,还有骁王,老太太,李淼,李安修和李宝琴。
原本李安棋作为庶女,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场合的。
但老太太想额外带上李安棋,提前向皇太后请准,皇太后已经同意了。
“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也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李安棋看向高座上四十来岁,穿着龙袍的男人。
终于见到了凌晔口中的父皇,骁王的皇兄,凌获。
皇上不怒自威,脸上带着些微和善,问老太太。
“姨母最近可好?”
“谢皇上关心,臣妇最近很好。”老太太道。
太后身穿黄色锦服,头戴金色凤钗,坐在皇上旁边,问老太太。
“听说你最近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老太太用宽袖挡住嘴,闷声咳了咳,而后扯起嘴角。
“托太后的福,妹妹近几日,觉得好多了。”
太后看着老太太的老态,深表同情。
“咱们年纪都大了,感觉力不从心也是常事,身边少不了有个心思机敏的人来照顾。”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道:“府上二丫头算是机敏,照顾人也体贴周到,请太后放心。”
太后看向李安棋。
见李安棋举手投足露出婉婉之仪,太后露出欣赏的微笑。
“早就听闻,靖国府的棋姑娘温良贤淑,知书达礼,京城无出其右。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