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浑身一颤,耳边轰然开始耳鸣。
她呆滞在原地,大概过了半分钟,才明白芷兰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红色喜服褪去,李安棋换上一身白色丧服。
当她准备从西角门坐轿子离开骁王府,回靖国府奔丧时。
发现李宝琴也换上了丧服,正一脸怨气地看着自己。
“姐姐有事?”李安棋问。
“你别以为,你是皇上赐婚就有多了不起!即便你的婚事,办得那样隆重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个侧妃!”
李宝琴气愤道。
李安棋忽然想起来,昨日芷兰说,李宝琴的喜轿,是夜里偷偷从角门抬进府的。
李安棋眉头一横,语气些微凌厉了些。
“姐姐不也是侧妃吗?姐姐难道比我了不起?”
她原本不想跟李宝琴吵架。
但老太太都去世了,李宝琴还在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实在让她觉得伤心。
“我——”
李宝琴被一口气堵住,继续皱眉怒道。
“我和凌落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你不过是我们感情路上的一个错误!即便娶了你,他也不会爱你!”
李安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李宝琴说得没错,这是个错误。
但这个错误却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既然是错误,那也只能一错到底。往后的日子如何,又岂能由姐姐一个人说了算。”
李宝琴一愣,似是没想到李安棋的语气这么强硬。
若说以前的李安棋是水。
那现在,她则是掺了冰块的水。
保不准会被哪块冰给硌到。
李安棋深深看了李宝琴一眼,随即上轿,平淡道。
“我们走。”
“是。”
轿夫们动作整齐划一,抬轿前往靖国府。
靖国府一夜之间变了天。
原本的红带被拆下,取而代之的是白布。
原本喜气洋洋的笑声,变成了幽幽恸哭之音。
李安棋跪在大殿灵柩前,看着老太太的牌位,一下悲从心起,忍不住流下泪。
虽说自己最初亲近老太太,是有几分想求庇佑的私心。
但老太太对自己不薄,处处诚心相待,自己最后那几分私心也都变成了真心。
如今老太太真走了,她又怎能不难过。
人们常说,人与死亡之间隔着一堵墙,那堵墙就是父母。
当父母都逝世后,家中年纪最长的便会一夜之间白头。
李淼正是如此。
一夜之间,他原本掺了些灰的头发忽然变白,整个人也更显苍老。
李安棋看向李安修。
见李安修也正在看着自己。
他眼中藏满了心事,却始终不愿意开口。
一想到赵夫人,李安棋忽然也失去了与他主动交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