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小心又局促,忙检查着李安棋全身。
在看到李安棋满目创痕的双手时,芷兰还是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泪流了出来。
“外面天冷,还是进屋子,给娘娘上药吧。”李安修道。
芷兰点点头:“大公子说的是。”
几人将李安棋带进屋。
流云忙端来治疗冻疮和烫伤的药膏。
芷兰和秋月则各蹲在李安棋左右,小心翼翼给李安棋上药。
“娘娘受苦了。”
芷兰忍着泪,抬头道。
李安棋看了看三人,见她们眼睛一律都红彤彤闪着泪光。
她扯起嘴角,佯装轻松道。
“原本不觉得自己受了苦,如今看到你们这副模样,倒真觉得自己受苦了。”
芷兰忙擦去眼泪,温柔笑了笑,继续给李安棋包扎。
包扎完毕,李安棋的双手被白色纱布缠满,像两只刚出炉的白面馍馍。
“对了,兄长此次来骁王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李安棋问。
秋月给火炉里添着碳,忍不住抬头看了李安修一眼。
李安修道。
“如今靖国府的处境,娘娘知道。微臣此次前来,是特地来向娘娘和骁王道谢的。没想到,骁王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微臣甚至连琴娘娘怀孕的事都不知道,实在惭愧。”
李安棋想起刚才李宝琴所说,心中虽然有一丝疑惑,却还是压了下去。
“兄长不必自责,方才姐姐说了,王爷和姐姐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孩子,所以才特地封锁了消息,不怪兄长。”
李安棋顿了顿,接着道。
“王爷前往陕北送军粮,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京。等王爷回京了,本宫自会代兄长转告,替兄长好好答谢王爷。”
自己先前给李安修送的那一万两银票,是借着骁王的名号。
若李安修在骁王面前提起,难免露馅。
虽说自己与单星文共同创办单记绒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保密。
“那就谢谢娘娘了。”
李安修缓缓作揖。
“兄长不必客气。”
李安棋细细打量着李安修眉间的愁色,紧接着问。
“兄长还有其他烦心事?”
李安修眉间乌云忽地散了大半,眼里带着一丝“知我者莫若你”的欣慰,同李安棋道。
“前几日,大皇子因贪污户部银两,被皇上软禁。左丞相因此受到牵连,如今正在接受督察院审察,生死未卜。”
“父亲他,没事吧?”李安棋蹙眉问。
她记得,李宝琴说过,李淼和左丞相都是大皇子一党的。
李安修摇头:“父亲与此事无关,暂时无碍。”
李安棋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李安修叹一口气,半垂着眸子,眼神失落,接着道。
“左府出事,微臣作为左府的女婿,不能不管。”
“或许是因为这次龙威大怒,微臣奔波多日,终是无果,连左丞相的面都没见到。”
“斯芸她……担忧得紧,以至于心焦气短,卧病在床,不能理家。”
“如今府中事宜,皆由夏姨娘操持。但夏姨娘还要照顾画儿和才儿,也是分身乏术,有些力不从心。”
他抬眸看向李安棋,眼中残留着被燃烧成灰烬的希冀。
“若娘娘还在府中,想必,也不会沦落至此……”
“话说来回,娘娘能嫁给骁王做侧妃,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若娘娘过得好,微臣也为娘娘感到高兴。”
“……”
李安棋垂眸,静默良久。
“秋月聪明懂事,这几年跟在本宫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若兄长和嫂嫂不嫌弃,可以将秋月带回靖国府,帮着嫂嫂打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