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我待在这里很久了。”画家道。
“多久?”吴聊问道。
“我想想哈......大概有两千多个个循环了,一个循环是20分钟,也就是......”画家边说捡起画笔在画布上做了个乘法,语气麻木道:
“我在这里有一年多了。”
闻言,齐润树和许露婧都面露疑惑,并不是不理解内容,而是在接受庞大的信息量,但吴聊的接受能力很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空间每过二十分钟就会时间回溯?”
“是啊,这个循环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画家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道:“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创作‘完美’的作品,但我每次都在‘参考实物’的过程中混过去,找不到灵感......”
说着,他还搂了搂地上的肠子,脸色惨白道:“我现在可疼了,注意力都集中不了,很难发挥完美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没有‘参考’别人的‘实物’?”吴聊顺着对方的思路给出建议,不得不说,他能迅速代入变态的心理,并自然而然地给出建议,也有些不太正常。
“不,我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我都熟悉,别人的身体我不感兴趣,”画家的语气越来越低,看来是失血过多快撑不住了。
“如果我能帮你呢?”吴聊冷不丁道。
“什么意思?”画家问道。
“我能找到一种办法,能让你参考自己的时候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你就能完成作品,”吴聊道:“而作为交换,我要看看你的大脑。”
“虽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但我很感兴趣,”画家咧开一个笑容,牙缝中都是血渍,“而我的大脑,你真的很想看吗?”
“想。”吴聊语气平静道:“我理解你的艺术,人的本体只是寄居在大脑皮层电信号中的意识,除此之外都是管道和支架,你将除了自己原来的部分拿出来展示而已,世人无法接受这种艺术,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领悟到自我的本质,依赖于这身外衣罢了,裸体人体油画只是褪去外衣展示肉体,你只是褪去肉体展示真实,你的艺术注定不能在这个时代发光。”
听完这套话后,画家和队友都愣住了,许露婧冲齐润树道:“这人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齐润树一脸难绷的表情回道:“我和他相处时间也不多,但只要他不开口,我觉得还蛮正常的。”
画家则呆滞将近半分钟后才张了张口,深深吐出一口气,欣慰一笑,仿佛遇到了知音,点点头,随后举起匕首,靠近眼窝,道:
“这是我第一次挖大脑,可能有点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