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被有心人故意曝光,分明就是有人针对我,不想让我参加比赛,我决不能做缩头乌龟,更不可能如了她们的意!”
贺桑榆甩开她的手,“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和爸为我操心。”
蓝盈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好强,见劝也劝不住 ,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贺桑榆回到房间以后,便开始多方打听,最后终于查到了“梦娜”的头上。
“这个梦娜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C国发生的事!”
她尖叫着质问助理,电话那头的助理也显得尤为无助。
他的信息网只能查到这个地步了。
贺桑榆见他没说话,刚要破口大骂,联合国音乐大赛组委会的官方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赶紧调整好情绪,声音甜腻得接起电话,“喂,你好~”
对方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贺小姐,介于今天网络上发布的关于你的私生活消息,不论真假,考虑到这可能会给联合国音乐大赛带来不少的负面影响,我们组委会决定,取消你的总决赛资格。”
“不可以!”贺桑榆慌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网上会这些消息的,我真的没做过这些事。”
“贺小姐,您是需要我再次重申一遍吗?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现在它的确已经造成了负面影响,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选手参赛。”
联合国的音乐大赛,四年一届,这是贺桑榆盼了多久才盼来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情急之下,她只能哀求对方,“我明白您们是为大赛考虑,也的确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整个比赛,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一定会在比赛之前解决好网络上的舆论,要是到时候我没能解决,您再取消我的比赛资格,可不可以?”
“算我求求您了,我真的很在乎这次比赛,也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很久很久,拜托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贺桑榆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未这样如此低声下气得求过人。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沉默了几秒,“我可以先把您的诉求报上去,至于组委会最终如何决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贺桑榆眼见有机会,也不敢再提进一步的要求,“好的,那辛苦您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了,抓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得嘶吼起来。
等在门外的蓝盈春生怕她做什么傻事,赶紧破门而入。
“桑榆,你冷静一点,不要太激动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的。”
“梦娜!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梦娜!我要她死!”
......
深夜的厉家庄园静谧而又庄重,一切似乎都陷入这样一种宁静的美好中。
月色之下,姬宴臣避开庄园内监控,穿过大门来到了路边。
此刻,街道的对岸正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劳斯莱斯。
他知道,母亲现在应该就坐在车里。
半个小时以前,他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要他到这里见面。
这两天他其实猜到了母亲会来找他,但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看来林嫂并没有帮他隐瞒。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街对岸,轻叩了两下车窗。
车窗摇下,姬月明一脸冷漠得看向他,“上车。”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劳斯莱斯的后座非常宽敞,他坐在姬月明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得放在大腿上,一如她平日教自己的那样。
姬月明从旁边的车载冰箱里取了一支香槟,倒在了高脚杯里。
“林蔓蔓和姬雪鸢去了黑市,你知道吗?”
姬宴臣知道母亲是在套他的话,闷声摇头。
“那,你知道我也去了吗?”
他还是摇头。
“那你跟我说说,你在厉家呆了这些天,到底查到了什么?”
姬宴臣低垂着小脑袋,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实这些天,他听到的消息不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想再跟母亲分享任何关于厉家的事情了。
不愿意做这个坏人,更不愿意去伤害厉家任何一人。
“不说,那就是没有。”姬月明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神色骤然一冷,“姬宴臣,我要去黑市拦截家主令的消息,到底是不是你告诉林蔓蔓他们的!”
姬宴臣抬眸,“不是。”
尽管他装得坚定无比,可姬月明却根本听不进去。
她将杯子重重立在桌上,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姬宴臣啊姬宴臣,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罢休?如果不是林嫂给我打来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跑到厉家住了这么些日子。”
“如果不是我去黑市拦截林蔓蔓母女失败,被她们耍得团团转,我也不知道,我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背叛了我!”
姬宴臣试图解释,可姬月明却根本听不进去,抓着他的衣领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
“母亲……”他艰难得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小手紧紧抓着姬月明的手腕。
“母亲……不要……”
姬月明咬紧牙关,“你现在知道我是你母亲了?说啊!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她一遍又一遍得质问着,可姬宴臣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快要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迷离到无法集中的视线只能看见如同怪兽一样,掐着自己脖子的“母亲”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
劳斯莱斯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得撞击了一下,整个车身惯性得向前移动。
姬月明也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带着姬宴臣一起摔出了座位。
好在车厢内铺着地毯,两人都没有受伤。
司机惶恐得回头,“小姐,好像是有车撞了我们一下。”
“我们停在路边哪里来的车撞我们!你找借口也给我找一个像样的!”
姬月明踉跄着起身,车门突然被暴力打开,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拽着她的衣领,瞬间就把她拉了出去。
她尖叫着被扔在了地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厉枭霆满是怒意的黑眸正居高临下得盯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出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儿子暴露了行踪。
刚想质问姬宴臣,就发现林蔓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把他抱了出来。
“林蔓蔓!谁让你靠近我儿子的!你给我放开他!”
林蔓蔓轻轻捧着姬宴臣的脸,看到他苍白的小脸和白皙脖颈上的掐痕,再也忍不下一点。
她抬脚狠狠踹过去,姬月明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姬月明疼得咬牙,眼里的火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来人!来人!”
她冲着周围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用喊了,你带来的人早就已经被我控制,姬月明,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厉枭霆冷眼看向她,“我们之间的账,今天就好好算清楚!”
姬月明瞳孔瑟缩,“你敢!我可是宴臣的母亲!你要是敢动我,他绝不会原谅你!”
“母亲?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宴臣的母亲?”林蔓蔓甩出一份报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宴臣到底是谁的孩子!”
姬月明随手抓住其中一张,厉枭霆与姬宴臣亲子鉴定为父子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不可能,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姬月明恼羞成怒得撕毁了报告,“宴臣,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这些报告不是真的,是他们两人想要离间我们母子啊宴臣。”
她双手颤抖得指着自己,“我,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要相信我啊。”
林蔓蔓心疼得看着姬宴臣,“孩子,对不起,是妈咪对不起你。直到现在才能把真相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爹地和妈咪都尊重你。只是,妈咪真的不想再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果说,姬月明是真心待宴臣,她不会急着要宴臣做这么残忍的抉择。
可当她透过车窗看见姬月明像个疯子一样掐着孩子脖子的那一刻,她再无法忍受。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宴臣带回自己身边。
姬宴臣躲在林蔓蔓的怀里,再一次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
莫名得让他安下心来。
濒临死亡的恐惧仿佛也在这一刻渐渐被驱散,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拇指,不想放开。
姬月明察觉到他的态度,恐慌不已。
“宴臣,你不可以相信他们,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啊!你快过来,快到妈咪这边来!”
她起身试图朝着姬宴臣靠近,厉枭霆挡在她面前,眸色阴沉得警告,“离他们远点!”
“不是要让宴臣自己选吗!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让他自己选!”
姬月明也恼了,冲着两人大喊。
她深知姬宴臣就是她对抗林蔓蔓折磨林蔓蔓的最后筹码,她绝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他离开。
冷静下来之后,她目光悲悯得看向姬宴臣,开始卖惨,“宴臣,妈咪对不起你,刚才不该对你动手的。请你原谅妈咪,好不好?”
“妈咪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能再帮着外人欺负我啊?”
“宴臣乖,快到妈咪这里来。”
她佝偻着背,张开双手呼唤着他。
若是之前,也许姬宴臣还会有所动容,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把他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制约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不想再这样成为别人的筹码,也不想永远都活在讨好母亲的痛苦中。
姬宴臣鼓起勇气松开了林蔓蔓的手,仰头问她,“我可以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吗?”
林蔓蔓点头,“当然可以。”
姬宴臣走到姬月明面前,她却以为儿子在她和林蔓蔓之间,依旧选择了她,欣喜不已得迎了上去。
她想要拥抱他,姬宴臣却下意识得退了一步。
姬月明一愣,“宴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宴臣看着这个他叫了整整五年的母亲,在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努力得讨好他,期待能够得到她哪怕一丁点的关心和爱。
到最后,他也没能得到姬月明的怜悯。
“母亲,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回应,用爱骗我一辈子呢?”
他的质问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姬月明的心脏。
她不知所措得摇头,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当她从姬宴臣的眼里读出她过去从未看到的绝望以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宴臣,不要,母亲错了,母亲真的错了!”她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他却毫无犹豫得,转身走向了林蔓蔓。
“不要!宴臣!你回来!你回来啊!”它歇斯底里得喊叫着,双手却被厉家保镖桎梏,无法移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新牵起了林蔓蔓的手。
……
姬月明被打得遍体鳞伤,扔回了姬家别墅外。
佣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疼痛。
她艰难得从床上坐起来,透过不远处的化妆镜,看见自己鼻青脸肿的脸,尖叫着摔坏了床头的台灯。
“厉枭霆!林蔓蔓!我姬月明跟你们势不两立!”
门外的蓝婧恩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发疯的女儿,她显得异常平静,把一碗汤碗放在床头,“喝了吧。”
姬月明无法理解,“妈!你知不知道宴臣已经被林蔓蔓带走了?厉枭霆还吩咐他的手下把我拖到树林里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不肯罢休有什么用?你差点掐死姬宴臣,厉枭霆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你走大运了,你还想找他算账?你凭什么?”
蓝婧恩一针见血,即便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绝不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