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切吗？”

“自从二少爷加入夜袭组织以后，屡次立功，现在已经彻底成为夜袭组织的主心骨和他们首领的心腹，在整个组织内的威望并不低。”

“知道了，你退下吧。”

赵屿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退出了书房。

厉枭霆一个人在书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佣人照惯例进来收拾，看见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不敢发出一点动静，默默退了出去。

走廊上，正好撞见了来寻他的林蔓蔓。

“少夫人，你来了。”

“少爷昨晚一直呆在书房？”林蔓蔓昨天陪了嫣儿一整晚，今天回卧室才发现，厉枭霆也没有回去。

“应该是的。”佣人不敢多言，迅速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通道。

林蔓蔓推门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味，茶几上摆放着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厉枭霆如此不自律的样子。

她知道他抽烟，但却从不会过度。

如果不是有让他也无法接受的烦心事，他绝不会这样。

“先出去，等会儿再打扫。”他声音沙哑得开口。

林蔓蔓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来清扫房间的佣人，她走到他身边，柔声开口，“是我。”

厉枭霆后背一颤，收起了颓靡落寞的神情，眸色温柔得回应她，“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你不也醒得这么早吗？”她没有拆穿他，只是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划过他耳鬓的碎发。

厉枭霆没再说话，顺势圈着她，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林蔓蔓挪动身子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不是感觉不出厉枭霆的异常，但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已经养成了默契。

她知道厉枭霆不会隐瞒自己任何事情，如果时机到了，他想说的总会告诉她。

所以她不着急，也不会去追问，只要这样陪着他，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就足够了。

厉枭霆轻轻靠在她的身上，即便一夜没睡，却还是没有卸下力气把整个身体都倚靠到她的肩膀。

昨天一整晚，他想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

从厉枭言还只是牙牙学语的孩童，到他会喊出第一声哥，再到他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

从小到大，他都把枭言和曦月保护得很好。

他不愿意这世间任何的不好沾染到他们，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保护好他们。

他从小看着枭言长大，很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如今，厉枭言折断自己的羽翼，堕入黑暗，成为了他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厉枭霆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从温和无害的翩翩公子，变成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可他却好像无法阻止他走向这么一条路。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林蔓蔓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好多了。”

“那我带你回房间，我们再躺一会儿，好不好？”林蔓蔓哄着他。

“嗯。”厉枭霆应了一声，乖乖跟着她起身回了卧室。

……

厉曦月的卧室内

厉梓晟和季寒川分别躲在床的左右侧，目光紧紧盯着还在床上昏睡的厉曦月。

她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还雷打不动得睡着。

只是她睡觉实在是太不老实了，两个小家伙在一边蹲点了十分钟，每每想要扯下一根她的头发，她就突然变换姿势，一副就要醒过来的模样，吓得刚伸出手的季寒川又迅速躲回了床底下。

“这样不行，再这么耗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厉梓晟咬牙，“你的麻醉针呢？”

季寒川拧眉，“要这么狠吗？姑姑要是醒来了，咱们俩确定不会被扒皮？”

“不然怎么拿到姑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你看看姑姑这睡相，咱们要是等姑姑睡好再拿，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好像也是。”季寒川从口袋里摸出麻醉针，正准备扎下去，一旁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你们是想拿这个吗？”

两个小家伙惊恐得回头，就看到姬宴臣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黑发，要是不仔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来。

“宴臣，你怎么在这儿？”季寒川走上前，厉梓晟也顺势从他手里接过发丝，放进了透明口袋里。

“刚才见你们进了姑姑的房间，一直没出来，就好奇进来看看。”姬宴臣放低了声音问，“你们拿头发，是要去做亲子鉴定？”

“嗯。”厉梓晟点头，“先别在这里说了，一会儿吵醒姑姑就完了。”

季寒川让阿赛把车开了过来，预约了一家靠谱的亲子鉴定机构，三人一起上了车。

路上，姬宴臣也听季寒川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莫名开始同情了跟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薄意暖。

其实哪怕现在亲子鉴定的结果谁都不知晓，但他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暖暖的母亲，就跟自己的母亲一样，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他。

有的不过是利用和伤害。

“小少爷，医院到了。”阿赛把车停在门口，三个小家伙一起下了车。

今天周末，医院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排队取号看病的病人。

好在季寒川已经让阿赛提前预约过了，几人穿过vip通，乘坐电梯直接上了九楼的鉴定中心。

电梯在5层的时候停了下来，轿厢门缓缓打开，原本季寒川和厉梓晟相谈甚欢的姬宴臣，在看见电梯外的姬月明后，下意识得后退了两步。

门外的姬月明也是一愣。

自从姬宴臣回到厉家以后，这些天她一直派人守在厉家庄园外，就是想要趁着姬宴臣外出，可以有机会把他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厉枭霆和林蔓蔓把他保护得实在太好，她的人根本连宴臣的面也没有看到。

谁能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