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暗自鄙夷,这家伙根本没听出张真人话中的深意,“益大于害”,这是在告诫你呢!暗示你已经有了入歪道的迹象,需要及时行正,还傻乎乎的只知道高兴!
不过眼看周伯通安静下来,他也不会去没事找事,让那老小子继续闹腾。
“三位前辈和……段世子怎么有空一起来拜访在下,不知有何贵干?”懒得听他们相互恭维,宋青书很直接地说道。
“这个……我和老顽童是陪同一灯大师前来,由他来和你谈吧!”洪七公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他们一行人中,他和宋青书相对而言交情最深,两人既有并肩之谊,又有救命之恩,还有传功之德。
每次想起在蒙古的那几件事,洪七公都忍不住老脸通红,自己硬气了一辈子,从不靠人求人,没想到半截身子埋土里之际竟然欠了一个年轻后生这么大的恩情,关键是还都没办法还,感激之余,他都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宋青书,要是没有那件事……
宋青书闻言,目光直视一灯大师,淡淡道:“一年前在擂鼓山多有得罪,那时太过匆忙,又恰逢大师深有要事,似乎还未向大师致歉。”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双手合十,“宋居士说的不对,老衲被他人所惑,一叶障目,不顾青红皂白便与居士为难,确是好心差点办了坏事,险些害了无崖子居士的性命,真正该道歉的是老衲。”
坐在一旁的洪七公、周伯通脸色发红,当初的擂鼓山混战,他们二人也是参与者,并且站在了宋青书的对立面,后面从一灯大师口中得知详情,周伯通还好,洪七公心里是有些芥蒂的,居然差点成了帮凶!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一灯大师在众人面前将此事揭开,两人真是有些窘困和尴尬。
一灯大师这番话一说出,不仅是宋青书,张三丰都被其触动,感慨道:“大师坦荡至此,贫道佩服!”
作为一国之君,作为佛门高僧,能够放下骄傲,真诚向一个后辈致歉,这份虚怀若谷的心境,在整个佛教都找不出几人拥有。
“一灯大师的佛法造诣虽不及莲花大士,但或许已不比斗酒僧和扫地僧弱太多,玄橙、玄慈这些秃驴皆大有不及,可惜武学天赋差了些,终生都不可能到达大宗师之境。”宋青书在心里做出评价。
一灯大师确实胸怀宽广,自己的妃子红杏出墙,给自己戴了顶油油的帽子,竟然还能容下此事,后面因为一个相当于耻辱的婴儿,甘愿舍弃帝位和荣华富贵,愧疚了几十年,也在心里折磨了自己几十年,这份豁达和包容,宋青书自认为做不到。
当然,宋青书也不认为一灯大师达到了佛法中无我无相的最高境界。身为帝皇,为了一个妃子,一个顽童,一个幼婴,明明无错,却自己给自己披带一道心灵枷锁,几十年不得解脱,实在难称“无我”的大乘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