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下意识就觉得他怕不是个骗子,此人神情有些疯癫模样,腰上别着一个硕大的葫芦,也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被他拦住之后,云浅面上无甚表情,祁桓却已是微微皱眉在思索要不要直接叫暗卫把这人拖走。但又怕搅扰了浅浅的兴致,犹疑不定。
那“僧人”咧嘴对着祁桓笑道:“我瞧这小娘子,最近恐是有血光之灾呐。”
祁桓登时沉下了眉,帝王的凌厉气质不怒自威,恐怕下一秒就要叫人把这人处置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胡乱诅咒他的浅浅。
不想云浅登时抬手,示意祁桓先不要作声。
浅浅一笑道:“我有何灾,不妨请大师您细说一二。”
不想那僧人又是开始颠颠地笑着,却不回应云浅的请求,而是问道:“吾有一问,请问,公主从何处来?”
闻言,云浅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面上却镇静自若的答道:“从来处来。”
只见那僧人听了云浅的话后,面上依旧带笑,颧骨处的肌肉一直被提拉着,显现出很多道褶子。他不再问云浅问题了,而是留下一句:“公主想要的,自会自己去争取,不必小僧多言。”随后转身离去了,临走之前,看着她身旁的祁桓,但笑不语。
祁桓心中充满着疑惑,不知在打什么谜语抑或是机锋,他使了眼色叫暗卫跟住那人……多疑如他,怎会放过这般形迹可疑之人。
样貌疯疯癫癫,却能知道云浅的身份,他只感觉没那么简单……况且,浅浅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祁桓只觉得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感觉糟透了,心里有种惴惴不安在折磨着他。
云浅心下揣摩了片刻,也不想再深究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类人具有洞悉世事,观测未来的能力,一眼将她看透,只是人家的本领罢了。还好这人有职业道德,说话只说一半,云浅心想。
她转头一看,发现祁桓的眉头还微微皱着,难看极了。她扯了扯他的手,祁桓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终于一齐踏入了庙中,一入殿中,庄严高大、圣洁威严的佛像迎面而来,云浅来拜,虽然只是个噱头,但她心中也是对此充满尊敬的。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觉得其中就是有命运的手笔。
不过她几乎从来不求什么,因为她的人生早已告诉了她,你真正要求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去拿,去做,而不是靠求神告佛。
云浅手中了三炷香,恭敬地跪了上去,心里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念。一拜再拜,直至三拜起身,插入香炉之中。
祁桓在一旁看着她,忍不住问她求了什么。他想说求佛不如求他,不想云浅说自己求一份心安,求能让他们的孩子早早往生……
祁桓一时怔愣,不曾言语。紧接着云浅准备拉着他走时,却听见祁桓说等等。
这回换做云浅看着他求,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手中拿起点燃的香,向他从来不求的神佛下跪。
那一刻,云浅都莫名的觉得有些沉重。
是啊,一个人的爱,太厚重了。
他从来不拜神佛,这一次,他恭恭敬敬地给佛祖下跪,以他祁桓的名义,人间帝皇的名义,请求满殿的神佛能保佑他的浅浅一生长乐无极、万世康泰。
“愿吾妻浅浅,千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