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赟嗅了嗅,遂用手在脸前扇了扇:“大人,这里头放了些什么?怕是都烂了。”
“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吧。”
石赟将烛台搁在高处,动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搬了出来。
先是一摞她之前在冀州常看的古籍,这是她请司马瞻帮忙带回来的。
当年搬家时东西太多,书占了大半,她便舍了几册闲书在宅子里。
这几本书虽然不是夫子教的,但是她爱读,自己写了不少批注和论证,后来倒是时常记挂着。
没想到还能全被找回来。
“大人,这口箱子里的东西都坏了。”
易禾起身探头看了看。
“都是些什么?”
“有板栗,枣子,酥糖,还有果脯……哦,底下还有一叠信。”
“信?”
易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东西接了过去。
石赟将烛台凑了过来,待看清楚后叹息了一声。
“可惜,纸都沤了。”
易禾仔细数了数,大约有二十几封,想是司马瞻在冀州时写给她的。
一日一封,外头还记着日子。
上两个月雨季,连接下了几天暴雨,她这库房里进过水,应当从箱子底下洇湿过去的。
没有幸免,每一封的字迹都被浸模糊了,无法辨认。
“大人,这里头还有个小匣子。”
石赟在她身后,半个身子探进箱里,终于发现了最后一个物件。
“锁着呢,属下要替大人打开么?”
易禾蹙眉瞧着这匣子半天,猛然想起来,当初这里头好像有些她的私用之物,一直被她锁着到处藏。
可是搬家的时候,却怎么找没找到,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不用了,先搁我房里。”
她将钥匙纳入袖中,石赟搬着匣子进了屋。
“你略等一等。”
易禾说完抄起案上的笔,刷刷写了几行字,连同冯撰的那几张执结一同扎好递给石赟。
“送到晋王府。”
易禾料想功德主没那么方便易主,但是商兑执结总可以。
万一真要打仗,这些东西说不准能救活许多人。
在她手里囤着算什么。
……
司马瞻也没废话,他就没说话。
又将东西让石赟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
“完了完了。”
裴行待石赟出去之后,口中连连念诵。
司马瞻侧目:“谁完了?”
“殿下啊,易大人这般行事,就是要跟殿下不相问闻了。”
“什么意思?”
“绝交。”
见司马瞻面色阴冷,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早晚都得走这一步,毕竟他是个男人,殿下还能真娶了他不成?”
司马瞻没好气地回他:“同这些无关,只是他对本王没那份心思,只做同僚也好。”
“那您这又送功德又送布帛的……”
司马瞻怒目而视:“都是之前送的。”
“行行行,属下多嘴。”
裴行想不明白,这跟之前之后什么关系,倒不如直接说您变心了。
或者是知难而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