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过世,兄长被囚,是谁不顾死活在勤政殿上当众求情?”
“青郎要走科举路,是谁用尽手段又舍了脸面替咱们脱了奴籍?”
“阿娘如今这样说,莫不是将这些全忘了?!”
阮老太太睁大眼睛刚要反驳,阮氏却又厉声争辩道:
“忠郎再有不好,可对阮家却是仁至义尽,便是有朝一日忠郎遭了千夫所指、万夫所骂,阮家也不该有一人对他伸伸手指头,更遑论寻个私生的贱人来玷污吴府的门楣!”
阮老太太惊呆了,望着目光锐利的闺女,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呵,都说闺女向外,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两厢对峙了许久,阮老太太似是败下阵来。
只见她慢吞吞地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一纸包点心,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递给了阮氏。
“婷义,我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些桂花甜糕,从前你最喜欢吃这个......”
阮氏见她娘一副讨好的模样,心里一软,脸色也跟着好看了些。
伸手接过阮老太太递来的纸包,阮氏重新带上一丝笑容道:
“多谢阿娘还记得,您也吃......”
阮老太太颤着手指捏了块甜糕,看着阮氏两三口吃完了一块,又去捏第二块,脸颊抽搐了几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甜糕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十几年了竟未大改,阿娘怎么不吃?”
阮氏看着满眼泪水的阮老太太,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手里的甜糕滚落在干草上,沾了一层灰尘。
......
福寿堂里,吴老夫人瞧着时辰,正准备叫徐嬷嬷去唤阮老太太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阮姨娘,阮姨娘服了毒!老夫人快去瞧瞧吧!”
什么?!
吴老夫人一口气被喘上来,险些骇晕过去。
“快,阿徐,快,扶我去看看,怎么......忽然就服了毒?”
等吴老夫人带人来到佛堂时,阮氏已经奄奄一息了,搂着她的阮老太太哭得几乎断了气。
看着干草上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吴老夫人想进佛堂的脚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阮氏是不是快死了?
吴老夫人胆战心惊,她最怕死人!
徐嬷嬷知道吴老夫人的恐惧,挡在前面劝道:
“老夫人,要不咱们先离开?听说守门的婆子已经去请黄大夫了......”
已经请了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