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张静清被慢点带到了张之维的道场,一见面劈头便骂:“孽障,还不跪下。你当真是要气死为师不成?”
张之维见张静清发怒,好似惯性一般,一个猛虎伏地,赶忙跪倒张静清面前,小心翼翼道:“师父,徒儿又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徒弟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哪里做的不对了。”
张静清怒目圆睁,怒道:“你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我且问你,下界妖人作乱,乱我国运基业,你知是不知?清灵、淮易险些被人掳去,你知是不知?你师弟晋中重伤,险些丧命,你知是不知?清灵去救,联合那无根生也差点被留下,你知是不知?清灵此番铲奸,其中凶险,你也不知?”
张之维赶忙解释道:“师父莫要动怒,这些我自然知晓,我心里有数,这不都没事吗?最多受了点伤罢了,何况命中该有此劫,避无可避,索性便走上这一遭,破而后立,破而后立嘛。您看这九死之局,我不都给留下一线生机呢嘛。”
“放屁。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若早早斩了那尊佛陀,晋中怎会重伤?清灵怎会险些身死?你不过是因为为师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罢了。怎得?堂堂天通道人,也这般瞻前顾后起来了?”
张之维从刚刚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换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起身掸了掸衣袍,笑道:“师父,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在乎自己安危。但话说回来,您可以不管,我等作弟子的也不能不管不是,这要传扬出去,怀义这个天师还怎么做人?再者说了,这些看似必死之局,我都留下一线生机。生生死死,都是修行,这不也是您说的吗?再说那佛陀,实在不是徒弟我斩不了他,虽说也是顾及师父安危,但师父也莫忘了天师度的禁忌。斩他容易,与我也无甚影响,但其中的因果可不是下界之人所能受的。”
张静清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瞥了张之维一眼,没好气地转身四下张望起来:“别的不说,你这眼光倒是可以,此处不仅山河秀丽,仙气萦绕,更是大道纵横,道局天成,比我那龙虎山也不遑多让。”
张之维赶忙上前,陪笑道:“师父所言甚是,弟子花费无数心血对此地进行开垦布局,才有了如今这般模样。您可不知道,先前那帮贼人为了坑弟子,在此地不知设了多少绝户阵,好在弟子机敏,不然可就落了他们圈套了。”
这话说完听到一旁的淮易瞠目结舌,心道:“师父啊,您还真好意思啊。这前前后后不都是我自己干的吗?要不是我广交挚友,有着周天星宿帮忙,这么大的地方,光是破阵也得些年月。如今都成您老的功劳了,能不能要点那个啊。”
张静清看了张之维一眼:“为师神魂已经恢复七七八八,我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虽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你等后退。好了,为师便寻一处僻静之地潜修去了,无事别打搅我。”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张之维看着张静清离去,这才抹了一把汗,如释重负。不管自己如今到了何种境界,在张静清面前也永远硬气不起来。
接着转身看向淮易、慢点,接着悠悠道:“如今你师爷神魂已经救回,我便再无顾及。你等从今日起,没我点头,不得离开。此地有我布下的阵法,可保尔等无恙。出了此地,为师也无法保住你二人安全。你二人好生修行,不可懈怠。为师出去走走,也好好看看这天界景色。”
慢点淮易二人闻言,赶忙应允。
张之维点点头,随后又嘱咐一番后,便转身离去了。
张之维出了道场,直上三十三重天,一路上无数神官神将前来阻拦。说是阻拦,却无人敢出手,只是好言相劝,妄图将其劝回,可全都被张之维几句话堵了回去,无奈只得离开。
三十三重天之上便是圣人居所,张之维立定身形后,朗声道:“三十三重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志不坚。”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蕴含无尽道韵,自天外传来:“一言半句便通玄,何须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行所困,眼前便是大罗天。”
张之维接着道:“既有大罗天外天,何须贪恋人世间,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那声音再道:“天道无情亦无形,唯有庸人自扰心,成仙得道需忘我,我心不死道无门。”
张之维继续道:“若需忘我方成仙,这仙不做又何妨?”
那声音叹口气:“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张之维嘴角一挑,笑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那声音一顿,接着道:“凡乱世,必出圣人济世,既是圣人所言,我便不再多言。去吧。”
张之维俯身一拜,接着便转身离开了。随着张之维的离去,一道叹息声传来:“哎,皆是定数,我等也不过顺其自然,顺应天道罢了。”接着便消失无踪,三十三重天之上再次恢复宁静。
见张之维归来,先前劝阻张之维的一众神官神将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张之维被一众仙神吵得头疼,只得喝止众人,朗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就是大老爷地态度吗?亏你们修行多年,天道昭昭,顺其自然。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这时一名神官试探地问道:“道兄,我等愚钝,你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不然我等也不明白。”
张之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这位灵官大人,不知你想让贫道说清楚什么?”
“恕我愚钝,昔年王灵官下界,便是对这天界的一些人不满。我虽与其同朝为官,但也明白天道不可违,只得顺应大势。如今道兄是作何打算,或者说大老爷是什么意思,还请道兄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