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穷当兵的穷当兵的，自古以来当兵的人就不富裕，除了燕国这个尚武的国家之外，其他的诸侯列国对于军人的福利待遇还真就没有那么高。

在许多年前，燕国就因为国力的缘故，不得不废除农奴、官奴等奴隶制度，更一改律法，使得平民甚至是之前的奴隶都可以参军，都可以在军中获得爵位，跻身贵族行列。

在燕国的法典当中就有，杀敌五人可封为准爵，杀十人封男爵，二十人封子爵，以此类推，如果杀敌一百人，或者像是马珏这样在生平第一战就能连斩敌军几员战将，并且杀敌过百的话，将直接封为伯爵和中将军或是上将军。

因此，在战场上，将士无不用命，再加上燕国的律法当中，除了从军立下军功升迁之外，再无其他途径，因此举国皆兵。

燕人出身贫苦，且民风彪悍，吃苦耐劳又忠厚朴实，这种人最适合从军，从第一代燕王开始，至今两百多年将近三百年，愣是凭借着燕人的顽强在天弘帝国北垂苦寒之地杀出了一片天地。

这就造就了这个国家彪悍的民风，动辄举国征战，至死方休，在半耕半牧之中存活下来，成为天弘帝国开国诸侯之后又获得了大片的土地，也因此，燕人训练起来也更容易，几乎每个燕人只要培养简单的搏杀技术，就可以上战场杀敌。

如果说起来，现在的白袍军因为有了周晋的缘故，比起之前的燕军，还要强了不少，因为他们的战术战法更加专业，阵列战力更强，后勤补给也更加强大，器械武器也更加精良，加上马珏那不留情面的军法，也就让这支燕军可以在日后无敌于天下，当然，这是后话。

当夜，马珏并没有去睡觉，而是来到了城头上，望着城外的战场怔怔发呆。

在战场上，只有晚上的时候两方士卒才是最和谐的，两方的收尸队都插着白旗从在尸体中翻找己方的将士，燕国的收尸队会将落入己方阵地当中的尸体送到联军那边，而联军那边的收尸队，也会将燕军将士的尸体送回来。

周晋背着手也溜达到这里，抬头望见马珏，笑了笑说：“三弟，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看什么呢？”

马珏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方向城外的联军大营：“大哥，你说，联军什么时候会进攻？”

周晋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如今联军气势受挫，只怕还要休整几天，否则以他们这样的士气来进攻我们，怕也是徒增伤亡。”

马珏点了点头，也认为周晋说的不错，随后，他又说道：“其实这四十万联军，对我军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威胁，真正的威胁是在这支军队后面那六十万联军。”

一旦那六十万联军抵达，届时这五鱼城下便是百万大军的合围，在百万大军的围攻之下，连延平那样城宽河阔，经过数代燕人建立起来的都城都能被攻破，他们这五鱼城还能算得上什么呢。

周晋也知道他的顾虑，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让他们出城去与这三四十万的敌军硬碰硬的打一场？

就算是以一对二，周晋也认为己方会获胜，但那也是惨胜，击败了敌军四十万，己方这二十几万的将士，怕也剩不下多少了，到时候遇上了那六十万联军，可就真是加减法了。

尤其，周晋还在谋划着别的事情，比如，南方由王彦率领的五十万燕国正规军，那才是他们所要顾忌的对象。

马珏选择效忠宫紫露，周晋自然也选择跟随马珏，但他却不相信王彦，如有一天，燕国之乱平定，那么在朝堂上一争雌雄的，将是马珏和王彦二人。

周晋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话语权永远都是掌握在有军权的人手中的，就算是皇帝，就算是诸侯王也是一样，无钱无粮无兵，就算是给你个皇上坐，怕也做的不是那么安稳。

他可不想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更不想自己与马珏一手建立起来的白袍军将士没有死在战场，反而是死在了杀人不见血的政治斗争当中。

马珏扭头望向周晋，说道：“大哥，我们的炸药酒坛还有多少？”

听马珏如此发问，周晋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中略带询问的望着马珏说道：“你该不会是想”

两人共事已经有三年多了，彼此之间非常了解，只是马珏的一个眼神，周晋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想了想说道：“这一次我们一共带来了三千多个，如果现在赶制的话，黎明之前，还能做出来五百。”

“三千五。”

马珏揉着下巴，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挑说：“应该够他们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