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这首歌几乎用掉了我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我紧紧抱着吉他,胸口因为轻喘而微微起伏,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对于我的表演,三井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哈,很难听吧……”
三井寿轻轻摇摇头。
我有点尴尬,慢慢把吉他从身上拿下来放回床尾。
“难听是难听了点,不过是不是可以把你脑子里的‘利利巴克,雷克巴布’清洗掉了……”
我转身向他,自嘲一样地说着,话音未落,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已经被他拉着手腕拽了过去。
慌乱中的动作无法选择,我竟然面对面地跨坐在了三井寿的腿上。
根本来不及感到羞耻,他已经把我紧紧抱进怀里,紧到我们的胸口可以清晰感受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阿寿……”
他箍得我有点疼。
三井寿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
“雅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对你说过世界上最难听的话,你也见到过我最狼狈窝囊的样子……是因为我的这些不好,让你注意到了我,然后喜欢我的吗?”
世界上最难听的话?
是什么?
……
啊,大概是那句“那么容易死,那就干脆死掉好了!”吧?
最狼狈窝囊的样子又是什么?
是被宫城打掉门牙的样子还是因为赛前焦虑而掉眼泪的样子?
“以前我曾以为自己什么都好,家庭好、样貌好、成绩好、运动好……我以为我的这些好足以抓住我想要抓住的每个人的目光……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安西教练看得到赤木、现在看得到樱木、看得到流川,好像只是偶尔才会看得到我一样……明明我也很努力,明明他曾说我投篮姿势漂亮,技术成熟……难道那时候想要展现的优秀和现在想要弥补的欠缺都是我错了吗?很多东西,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好而失去,有时候又会因为自己的不好而得到,世界上的事还真是让人看不懂……”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说:“阿寿,你弄疼我了。”
“抱歉。”
他松了松箍着我的胳膊,我稍微直了直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朝向我。
“阿寿,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雅子你知道,你刚才唱歌的样子有多好看吗?你笑的时候、哭的时候、害羞的时候、害怕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
我的手心开始发烫,可我搞不清是他脸上的温度还是我心里的温度。
他的两只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腕,“藤真教你打球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怎,怎么会?!”
“他和你拍的照片里……眼神骗不了人。”
“不,不可能,藤真学长的眼睛看谁都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