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周瑜带着子弟兵跟随着周平直接去了南海郡。而步骘则继续留在合浦指挥士兵一面营救尚未落难的百姓,一面全力的清剿入侵的占族。
流离失所,亲朋蒙难,骨肉分离,伤患难愈,在这接连动荡的年代中,其实都并不算什么。还活着的人中,经历过这样的过往不是少数。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南部的这些地区战乱并不多,所产生的悲观和绝望情绪相对中原的百姓而言要明显了许多。
这才是真正的灾难。当人们对生活下去的勇气丧失了,眼中满是仇恨的时候,那么就已经是行尸走肉。
活下来的百姓开始愤恨天地,开始仇视他人,似乎自己的命早已无关紧要,若不能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么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这种情绪是普遍性的,而且会随着人数的变多而不断的增幅,最终导致另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但是这一次不同了。随着一贤道人带着两百多名道士的来临,那些百姓的情绪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阴暗之所以让你注意,是因为它在光明之中。”
“我们的周围还有如此多的兄弟姐妹,大汉的军队并没有放弃为我等报仇,只要活下去,我们可以重建家园,也可以重组家庭。”
“一切都尚未结束,天子会记得你们的苦难,为你们的勇敢立碑,为你们的亲人证名。”
“豺狼夺走了我们的至爱,我们也要从豺狼手中夺回自己的信念。当豺狼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会更强大。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应该勇敢的活下去。”
“天子派我等前来就是帮助他的子民的,看到他的子民蒙难,天子也无法安寝。大汉的江山并不是那些山川河流,而是你们一个个的子民。只要你们还在,大汉就不会被倾覆。”
诸如此类的言语在这些道士的讲述中流传开来,同时这些道士还为当地的百姓祈福、讲道。并且将一些中原优秀的技艺传授给这些百姓们。
再加上实际的免赋令和天子颁发的各种荣誉,很快百姓们都对生活重新唤起了希望。与此同时,他们的内心也多出了一样叫作君父的事物。
一个月后,周瑜的船队抵达了位于九真郡的港口。而周平则领着五千人由陆路一路杀到了交趾附近。
九真郡的城防很是古旧,还是汉武帝时期的建筑,当时汉武帝派兵南下,一路平定了南部各地,才建有这座城关。
这种城关在占族人的手中几乎和平地没区别,见周瑜率领着三千人从海上前来,九真的守军也是懵了。
一个名为麦塔的将领直接是带兵走出城门,学着那些汉人的样子大叫道:“你等是什么人?敢来犯我占婆国,让你们的将领出来,我倒要看看有何能耐。”
周瑜此时的眼睛完全没有去看这将领,而是望着九真那座古旧城池的城门楼。上面用木头插着一个个的骷髅头骨,而城墙两侧也悬挂着一具具的骷髅骨架,极其骇人。不用说,那定然是原本在九真战死的将士们。
这些将士中绝大多数是本地人,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来自于东吴的。自从东吴接管了交州之后,各郡都多少有派去一些人马,以便于教化和管理。
算算时间,这些人应该被挂在这有足足半年之久了。周围的蚊蝇,传递出一股破败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周瑜的怒火早已抑制不住,“杀了那叫嚣的家伙后,屠城!”
这是周瑜难得一次下屠城的命令,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三千子弟兵就如烈火一般朝城门卷去。
那叫麦塔的将领还在等着单挑呢,就见不远处的箭雨飞射而来,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人流卷起,撕的粉碎。
破败的城墙在周瑜率领这三千人面前完全形同虚设,最终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九真。
破城后,周瑜的人马果然毫不留情的将城内所剩不多的占婆国人杀的一干二净。最后一把火,将整座城关付之一炬。
他的队伍没有停留,而是再一次的向南而行,目标则是日南郡的象林。
周平这边的五千人并没有周瑜那般幸运,到达了交趾后,在一处名叫海防涂山的关隘被交趾的守军给拦截住了。
把守此地的乃是士家的子嗣,名叫士干。
只见士干一脸不屑的站在关隘之上,看着周平等人满头大汗的样子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南海来的外乡人。”
周平一脸肃然,望着士干,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等乃是奉刺史之命前去讨伐占国的军队,请将军速速放行,延误了军机,之怕将军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