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紫禁城内钟声敲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官们早早的起了床,穿戴整齐,便在车夫的护送下来到了宫门前。
虽说百官们平常在宫外只需一句话,下面的人便跑断了腿,却唯独上朝这事不可代劳。
便是六七十岁的老油条们,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钱谦益打着哈欠,抬眼一瞟,哟呵,巧了,对面的刘大海似乎也没睡好,同样翻着白眼打哈欠。
“刘大人。”钱谦益走了过去,拱手套着近乎。
“哟,原来是钱大人,刚刚没看见,不然倒应该是在下先打招呼的。”刘大海拱手干笑道,脸上不动如山。
在官场上,在公共场合下,无论是站位亦或者是打招呼,都极为讲究,与彼时某某开会,矿泉水、座椅的摆放用尺子量,有同工异曲之效。
“哈哈,刘大人说笑了,你我同朝为官,区区一个招呼,哪里用分彼此……唔,刘大人莫不是昨晚勾栏听曲,怕还来了一个午夜施工,才这般困乏?”钱谦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钱大人真会开玩笑,今日还要大朝会,我怎么敢差擦走火?!”刘大海愤愤不平的故作生气,吹胡子瞪眼睛说道。
“勾栏听曲也就罢了,实乃区区爱好,至于午夜施工,在场众人谁人不知,我刘大海乃天子心腹,一向洁身自好,怎么敢因公废私,午夜施工一事,实乃无稽之谈,从何说起。”
“是极是极,刘大人的风评一向极佳,是我等楷模。”钱谦益笑道,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表示认同刘大海的人品。
“你我二人皆乃天子心腹嘛,不知今日朝会,可收到什么风声,若是知道可否告知一声,也好让在下有所准备。”
刘大海四周看了看,连无人看向这边,才靠近低声道:“张玉回来了。”
“嘶……”钱谦益冷不丁的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问道:“听闻这厮之前去了趟倭国,不但全身而退,还收了个倭国小妾。
这一次去了苔湾,又被荷兰人扣下了,竟然又活灵活现的回来了。
这厮莫不是又九条命不成,怎么这些蛮夷一个接着一个的给他送功劳?”
浪越高,鱼越贵,张玉出使的次数和他的功绩成正比,按照这般功劳来讲,这次莫不是要封定远公?
“这我哪知道啊。”刘大海双手一摊,嫉妒的说道:“咱们在朝中累死累活的,回去还要加班加点,一天下来也睡不够,竟然被一个张玉比了下去,真是奇耻大辱。”
是的,刘大海又想进步了。
二人刚想对一下口风,便见宫门打开了,文臣武将们接二连三的入内。
“走吧,先上班……上朝,回头下值,咱们俩一起喝两杯。”钱谦益说完,点了点头也往队伍里走了。
今日的朝会大伙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一些离得远的,干脆靠在大殿柱子上打起了瞌睡。
赵成武也同样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大朝会就是个形式,朝廷要有事,也不会在大朝会上面摊开了来讲。
天子当了半日的木雕,终于下朝了,于是点了一干心腹重臣前往英武殿。
张玉先是站了出来,把苔湾战事经过简单的描述了一遍,然后继续道:“荷兰总督揆一在受降当日,我军队列中忽然一枪枪响,揆一应声倒地,事后发现,此事乃军中悍将高一功所为!”
“高一功被抓拿后,声称此举乃为冯三复仇,并无它意。”
高一功把揆一噶了。
妥妥的视李定国的军令如同儿戏。